段九坐在一旁,輕飄飄地譏嘲道:“是啊,叮你做什麼,你這皮糙肉厚的,難道血竟比我們甜些?”
薑韶笑笑:“也不知你們兩個冉底能不能鬥一輩子嘴?”瞥了一眼容遲,“將軍今日怎麼了?怎麼話這麼少?”
“在想戰事。”他言簡意賅,隨即抬眼看了看薑韶,“白竹已經休兵五日了。”
“不是白竹軍營中鬧了疫病,病倒了一些嗎?”趙羽拓將長劍收入劍鞘,語氣疑惑,“也不知是怎麼鬧起來的……隻是聽得了此疫病的兵士會寒顫發熱,站立不穩……”
薑翊一直聽他們話,將手中的筆擱下:“之前讀古書毒謀,前朝慧文帝時帝都長安城內突發疫病,是長安城內逆賊精心喂養出了一波受染的蚊蟲,凡是被這些蚊蟲叮咬過的人皆會收到感染……”
她此話還沒完,臉上依舊緋紅一片的趙羽拓站起身,一臉驚魂未定。他揚起手掌,上頭還有些許方才被他拍死蚊蟲的殘痕,不由道:“軍醫呢?來人!給我叫軍醫來!”
容遲微笑了笑:“好了,你們出去下吧,薑韶,你和念予留下來。”
薑翊並不奇怪,平靜地坐在遠處,反倒是薑韶不解為什麼容遲要留下他們二人,微微疑惑地看著趙羽拓和段九他們退出營帳去,聽見薑翊淡淡地了一句:“怎麼會這樣巧?偏偏軍營裏鬧起來?”
“你懷疑誰?”容遲沒有猶豫,直接開口問道。
薑韶聽到他們二人這般,疑惑地皺起眉來:“你們在什麼?我怎麼一個字都聽不明白?”
“薑大姐想必知道我的意思,你解釋給你大哥聽吧。”
“容二是懷疑白竹的這場瘟疫,不是災,而是人禍。”薑翊解釋得盡量簡單,“大哥與我都清楚,用毒之人一貫陰狠毒辣,不能以常理度之。若是真的蚊蟲傳染,一道城牆之隔,偏偏他們有,我們沒有,這不是很奇怪的嗎?”
薑韶也反應過來:“的是。”他皺眉,“可這到底是對我們有利啊,我們何不趁他們最焦頭爛額的時候發起反攻,一舉摧毀他們的計劃和野心?”
容遲抬眼看了薑韶一眼:“雖兩軍交戰不可無計策,可如此獲勝,未免下作。贏了戰場,輸諒行,大梁今後,豈不是樣是下的笑柄。”
“何況,若是白竹之人發現了,一旦休養調整過來,必然會報複我們。到時候可不僅僅是占領昭城這般簡單。”薑翊看著薑韶,“這時疫不過給他們添些麻煩,並不能損傷根本,他們的兵馬是我們數倍之多,反攻,談何容易?”
薑韶細細地思索著他們這番話,許久才像是想起了什麼,道:“你們到底在懷疑誰啊?”
他們的談話被人截斷了,趙羽拓的聲音從外頭洪亮地響起來:“將軍!陛下的聖旨到了!請您出去接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