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紅籬意識到自己的表情過於明顯,解釋道:“我並非對你有什麼意見,隻是覺得,眾生令之主,必該心懷眾生才是……並不是覺得你有什麼不好,你也很好,真的!”
薑翊的表情像是剛從泔水桶打撈上來的鹹菜一般皺成一團:“薑紅籬,有沒有人跟你過,有些時候你話會越描越黑?”
之後的時日中,薑翊多半時候是待在軍營之中,根據現在的狀況統籌,安排,每晚上在將當日消息上報,預測之後的走勢,計算糧草的消耗。
這些跟她之前掌家時候學的東西也沒什麼不同,隻是更多些累些,有時更吵鬧雜亂不好計算。不過漸漸上了手,倒比尋常人算得清楚快捷許多,越來越多的人知道軍營裏混進來兩個女子,其中一個,九節長鞭,叱吒勇武,一個卻精於計算,堪比幕僚。
薑翊和薑紅籬到昭城足有一個月,這十日裏每日號角至少要吹響二十來次,薑翊想,可能白竹的用兵之計僅僅在於派出不同人馬時時騷擾,目的是煩死薑翊他們,讓他們由於休息不足而不戰而敗。
“好毒的毒計!”薑翊又一次被號角聲和薑夢離披甲而出的聲音吵醒,在軍營的這些日子,不僅不得休息,飲食也粗糙。她一向不覺得自己是個吃不得苦的人,可幾日這麼熬下來,竟是瘦了好大一圈,原本合身的戰甲在她身上空空蕩蕩,像是披了大饒戰甲一般。
到後來的一日,薑翊已經有些起不來床了,全身困倦無力,像是生了重病一般。
薑紅籬見她這樣,也是有幾分自責:“你的身份不過是最後一層保險,大軍壓境時我們不至於傾巢覆滅,早知道這場仗要打這麼久,我不該這麼早就把你綁過來的。”
薑翊搖著頭,強撐著坐起身來:“誰都不知道白竹什麼時候舉二十萬大軍傾巢出動,影衛不同旁的,有地域之限,不可千裏籌謀,還是得我在這裏守著才好。”
她歎了口氣:“你別告訴大哥我的身體出了差錯,不然,他即刻就命你送我回去了。”
她話音未落,薑韶便重重地敲著營帳外用來叩門的木板,敲了一陣薑紅籬便去迎他進來:“沒人更衣,你進來便是。”
薑韶一臉的匆忙不安:“你們誰見容二公子了?”
他看上去是憂心忡忡地樣子,不像是尋常的在軍營中尋不到人了四處找的樣子。
這不由讓薑翊和薑紅籬也緊張起來:“沒櫻”薑翊坐正了身子,強打笑容地追問道,“怎麼了?”
薑韶猶豫了一下:“他不見了,昨夜就不見了,一應迎戰之事都交給了偏將趙將軍,戰場之上,主將肆意脫逃是極刑之罪……我……”
“他一定不會做逃兵的!”這句話的人是薑紅籬,她的語氣極重,“估計就是出去看勘察地形之類的,你不要上報!”
薑韶略略吃驚薑紅籬竟會這般明顯的維護容遲,稍微凝噎之後道:“我自然是相信容二公子的,隻是,他若今晚上還回不來,就算我不上報,你們當這軍營裏的偏將都是擺設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