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翊愣了一下,忽然有些心煩意亂:“為什麼這麼?”
“自然因為你是薑家嫡女,你母親是郡主娘娘,你若去了,可以安撫軍心,也可以震懾白竹。”薑紅籬猶豫了一下,這般道,“白竹聽將軍嫡女來了,不定會以為朝廷重視,派了援軍,我們才會有機可乘。”
薑翊卻從她的猶豫中聽出了些別的,心猛速下墜,語氣也瞬間轉涼:“薑紅籬,你知道我是誰,對吧?”
不知道沉默了多久,久到薑翊都懷疑馬車外頭騎馬的薑紅籬到底有沒有聽到,正打算再重新問一遍,卻被薑紅籬的聲音截斷了。
“那日,伯憐被斥鬼門抓住,你派遣我們出門去找,我走到一半忽然想通了些事,有些擔心竟兒那幾個孩子的安危,正好看到……”她的聲音隱隱透著幾分不安,“那些黑色衣服的人,無論是殺人手段還是力度,都不是凡人可以達到的程度,所以我知道,他們……他們是……”
她不是唯一一個想通斥鬼門是奔著薑翊姐弟來的人,可卻是唯一一個想要趕回來相護的人。
“影衛。”薑翊心下了然,也微微動容,輕聲試探道,“你…可告訴過誰嗎?”
“沒櫻”薑紅籬淡淡地道,“這是你的事,我覺得,不該由我告訴旁人。”
她的義正言辭,仿佛這是應當的事情。
薑翊在馬車中坐著,有些好笑地問道:“你既然已經知道我是誰,還敢綁我,不怕我殺了你嗎?”
“你不一定會殺我,可你不救伯憐,他一定會死的。”薑紅籬的語氣不無灰心喪氣,“你父親的意思,陛下的意思已經很明白了,我縱然不願意相信,卻也不敢拿伯憐的命去賭陛下的慈悲。”
薑翊聽到她這番話,倒也不由地有些心酸,輕輕地了一句:“多謝你,不曾把這件事告訴旁人。”
“那這次,就當你補償我。”薑紅籬的聲音甚是窘迫,“你放心,我留下了書信,告訴了你父親你是被我綁架走的,就算我們回來,他也不會因此為難或者猜忌你。”
薑翊坐在一片黑暗中,慢慢地勾了勾唇角:“嗯,正合我意。”
薑紅籬聽到此話差點沒從馬上栽下去,好不容易緩了過來,不可置信地勒馬停車,翻身鑽進薑翊的馬車裏。
她進來的時候帶進了一片料峭的寒風,薑翊不由地往角落裏鑽了鑽,攏進了衣領,有些戒備道:“你要做什麼?”
薑紅籬冷著臉:“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知道什麼?”薑翊這次並不是習慣性地裝傻,而是真的不知道她在問什麼。
薑紅籬微微揚起下巴,端正清秀的五官此時冷若冰霜:“你早知道我在你飲食裏下藥了,是不是?剛才與薑夢離爭吵,昏倒,都是你裝的?”
薑翊“啊”了一聲,抬起眼看著薑紅籬,饒有興致地道:“曹大廚的糟鵝,可沒這麼難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