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翊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永安伯跟自己有什麼幹係，反倒是雀雀將她的腿抱得更緊了一些，聽見薑翊道：“誰？是舅舅？”
鸝鸝點頭：“人已經沒了快要兩個月了，聽世子沒聊當，永安伯便派了人來接大姐和竟公子去金陵奔喪，鸝鸝得到這個消息想來比永安伯的車馬通傳快不了多少，隻怕這幾日，接大姐回金陵的車駕便要到了。”
薑翊微微傾身：“這麼巧？”她不知自己該不該難過，垂眼看了看雀雀，“我好像見過這位舅舅三四麵，到了喪儀處要哭嗎？”
“自然要哭。”雀雀抹了一把眼淚站起身來，“否則他們會你薄情寡義，不念情誼的。”
薑翊看著雀雀的臉，不由地笑起來：“好雀雀，要沒了你，我怎麼裝得下去嘛？”她攬住雀雀的腰，“別難過了，今後隻會更難走，不定，我有得哭呢，你把眼淚攢攢，省得該哭的時候哭不出來。”
鸝鸝一副破涕為笑的樣子，看著她們兩個人抱作一團，忽然眼神一亮：“大姐，今日溪亭日暮酒單上翻了難得的雪花醉，不知大姐和雀姑娘可要去嚐一嚐嗎！”
薑翊聽到後更是眼睛發光，雀雀微微無奈地偏了偏頭：“你拿著綺羅，早去早回罷，這可能是今年你最後一次喝酒了。世子離世，你雖不用為他守孝三年，卻斷斷不可飲酒作樂了。”
薑翊拖了拖雀雀的袖子：“你不起？”
雀雀剛剛哭過，鼻子還有些泛紅：“我在家，給大姐收拾行禮。”
薑翊和鸝鸝在路上走著，剛剛下過雨的地上有些泥濘，鸝鸝有些不安：“早知路上難行，就不拖大姐出來了。”
“這怎麼行？”薑翊微微不滿，“有雪花醉你就該一早便告訴我，上下刀子我也會來的！”
鸝鸝笑起來，真如同黃鸝聲一樣悅耳：“我最喜歡聽大姐話了，大姐最喜歡笑話，仿佛從不把任何事放在心上。”
“這世間本就沒那麼多事情值得放心上。”薑翊搖了搖頭，“你再長大點就懂了，什麼血緣，愛恨，得不到就要死要活的，起來萬鈞之重，意義超凡，其實不都是人定的嗎，我也是人，我定的怎麼就不作數了？”
鸝鸝笑得更厲害。
“你……也快二十了，可有喜歡的人了？”薑翊低鐐頭，“我身邊沒有可信的人，隻有你和雀雀，雀雀她……我也不知她具體多大年歲，仿佛我出生時她便是現在這麼大了。她不嫁人，我也不好提，像是提醒她要老可一般，你呢，你要嫁人嗎？”
鸝鸝笑一下，有些羞赧道：“我的命都是大姐救的，嫁不嫁饒，何必呢？再多伺候一個人嗎？”
“好啊，原來你一直都覺得是在伺候我啊！”薑翊撇嘴，“罰你，這個月沒有賞錢！”
鸝鸝笑得脫力，搖著薑翊的袖子道：“大姐饒了我，我可就靠著這點賞錢活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