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早灰藍,夜、入、墨。
雪花紛飛飄落,緩慢寂靜,片片如鵝毛。
風跡亦逐漸遠去,不複存在。
.........
冰封的湖麵,寥落的湖心亭。
精編的藤椅,恍然如夏日。
有一男子身形,黑袍落落,遺世而獨立。
“天保定爾,亦孔之固。俾爾單厚,何福不除?俾爾多益,以莫不庶。
天保定爾,俾爾戩榖。罄無不宜,受天百祿。降爾遐福,維日不足。
天保定爾,以莫不興。如山如阜,如岡如陵,如川之方至,以莫不增。
吉蠲為饎,是用孝享。禴祠烝嚐,於公先王。君曰卜爾,萬壽無疆。
神之吊矣,詒爾多福。民之質矣,日用飲食。群黎百姓,徧為爾德。
如月之恒,如日之升。如南山之壽,不騫不崩。如鬆柏之茂,無不爾或承。”
那歌聲,清越又哀惋,多情又渺淡。
餘音散去,天地重歸寂靜。
隻有逐漸聚攏的霧意,絲絲縷縷,迷朦又清晰。映出亭中同樣安靜恬淡的身形輪廓,修長而纖細,高挑卻孱弱。
“王。”幾近歎息的輕喚。
亭中不知何時多了一個人,半跪於地,同樣是一襲黑衣,淩厲而肅殺。
長睫輕顫,而後緩慢抬起。
那是一雙何等懾人心魄的眸子。
淺淡的瞳色,趨近於琥珀的淺淺褐色,漾著細小的漣漪。
“席慕,你在這。”
很輕很溫柔的聲音,語氣卻不容質疑,
“不是說了嗎,不要叫我王。”
被喚作席慕的男子垂下頭,聲音淡淡卻異樣堅定。
“沒用的,王。就算您下了死命令,您依然是我們的王。”
“是麼?”
那人似乎笑了一下,
“但願吧。”
席慕垂著頭,沉默。
終於,他起身,露出懷裏抱著的黑裘,走到男子背後,用一種隻有兩個人可以聽到的聲音,低低歎息“王,天冷,披上吧。”
男子搖搖頭,眉目溫和。
“席慕,你退下吧,沒有我的允許,誰也不許接近......咳咳......”
男子蹙了眉,放下掩在唇邊的指。
“王!”
席慕上前一步。
“王,您明知您的身體.......”
男子抬手,打斷他的話。
“席慕,退下吧。傳令下去,今天,包括晝時你們所見的一切,全都忘掉。”
“是.....可是王您好好穿上厚衣服好嗎?您的身體還.......”
男子再次搖了搖頭,負氣的孩子般,走到藤椅前坐下。
席慕有些急切。
“王,為什麼您總是這樣不聽話.....”
“好了席慕,我記得今天剛來了隻老鼠,你去看看吧。”
“王........”
席慕看著他眸裏閃動著的狡黠光芒,歎了口氣。
“王,那您不要在這裏呆太久,早點休息,我去看看審訊結果如何了。”
“讓他們都回去吧,”男子向遠處望了一眼,“方圓十裏之內,雞犬不留。”
“......是。
......
譯文:上天保佑您安寧,王位穩固國昌盛。讓您國力加倍增,何種福祿不賜您?使您財富日豐盈,沒有什麼不盛興。
上天保佑您安寧,享受福祿與太平。所有事情無不宜,受天百祿數不清。給您福氣長久遠,唯恐每天缺零星。
上天保佑您安寧,沒有什麼不興盛。福瑞宛如高山嶺,綿延就像岡和陵。又如江河滾滾來,沒有什麼不日增。
吉日沐浴備酒食,敬獻祖先供祭享。春夏秋冬四季忙,獻祭先公與先王。先祖傳話祝福你,壽手無止境萬年長。
神靈感動來降臨,賜您鴻運多福慶。您的人民多純樸,飲食滿足就算行。黎民百官心一致,普遍感激您恩情。
您像明月在天恒,您像太陽正東升。您像南山永長壽,永不虧損不塌崩。您像鬆柏永繁茂,福壽都由您傳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