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身上穿著一件已看不出顏色的道袍，頭上挽著發髻。
臉上全是皺紋，皺紋又被灰填滿，那模樣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
但是，在場五個聲名赫赫的城主，卻沒有一個人敢輕視這個如乞丐一般的老人。
不管他有多狼狽，不管他有多難看，但他的名字擺在那裏。
張道人！
真正的跺一腳，整個凡界都要顫三顫的名字！
別說是排名十三位了。
隻要是上了至尊榜，擁有至尊稱號的，便已可稱之為，凡界的神。
五個人屏氣息聲，一個個連呼吸都憋住，全都一臉敬畏的看著坐在地上的老人，誰都不敢先開口說話。
包括聖君。
沒有威壓流露，這老人看起來，就是一個垂垂老矣，行將就木的普通人。
若是平時走在大街上，看見這樣一個人，誰都不會多看一眼。有心情不好的，可能還會上去踹兩腳，怪他影響市容。
但現在，知道了這個名字，就不同了。
隻是一個名字，便讓人連喘氣都不敢。
人活在世，圖的，無非是個名。
屋子裏寂靜無聲，老人忽然睜開眼。
睜開眼，就變了一個人。
那雙眼，亮如星辰。
昏暗的大殿，忽然就變得明亮起來。
老人看向前方低著頭的人，忽然對著白眉道：“你剛剛在外麵，說我什麼？”
白眉身體一抖，‘噗通’就跪地上了，心驚膽顫道：“小的口無遮攔，有眼無珠，罪該萬死，還望大人……”
一句話還沒說完，就被張道人打斷，“你隻要回答我的問題就可以了。”
白眉一顆心砰砰狂跳，在外麵的推測，進來之前的自信，此時全都沒了，一顆心，隻剩下惶恐。
他有一種感覺，自己必須馬上回答老人的問題，稍晚片刻，或者再說點什麼別的，他的腦袋恐怕就會和脖子離別。
“我、我、我說大人脾氣不好，嗜殺，喜、喜歡清靜，這樣很難溝通。”這是白眉的原話，白眉如實複述出來。
他不敢撒謊，撒謊會死人的。
他不知道接下來，自己要麵對的是什麼。所有的思維，此時都已停滯，再也無法分析任何事情了。
直到今天，直到此刻，白眉才知道，什麼叫做真正的強者。
他連動都不需要動，就能擊垮你的信心、自尊、甚至是信仰。
白眉此時心膽俱顫。
張道人卻是搖頭道：“不是這句，是另一句。還有，你站起來說話。”
張道人，並不在乎別人怎麼評價他。
怎麼評價都無所謂，他已經活了很長很長時間了，已經不在乎很多事情。
在這世上，他唯一在乎的，可能也隻有一件事。
白眉聽得張道人的話，哆哆嗦嗦的站了起來，拚命的想，然後猛然一個激靈，道：“我、我還說我們是天元會的人，你不敢對我們動手？”
“對，就是這句。”
一股濃重的威壓，忽然蔓延開來。
威壓所至，金石成粉。
砰！
整座金鑾殿，化為糜粉，隨風消散。
五個人，全都臉色蒼白的站在原地，一動都不敢動。
他們不動，張道人卻動了。
張道人站起身，忽然就到了白眉麵前。
張道人伸手，就抓住了白眉的一隻手。
一扭，一拽，那隻手就被扯了下來，張道人順手就把手扔到了地上，道：“大黃，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