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柔,如果我說,我沒有碰過張欣,你信麼?”
顧溫柔稍稍驚訝的沉默,眼睛瞠大的盯著他。
“如果我說,我怕我給不了你一個孩子,所以我不敢接近你,你信麼?”
顧溫柔的大腦似被突然扔進了一顆原子彈,衝擊力極大的轟炸了一番那樣。
“如果我說,我一邊想推開你,一邊又想靠近你,你信麼?嗬,我一直都以為我是個特容易放下的男人,直到我知道我快要失去你那會,我才發現,我沒我想象的容易放下。”黎昊然疑似自嘲的彎起唇角,笑得甚是苦澀滋味,爾後他又像在自言自語的抬起眸,眼底有點兒恍惚的與震驚的顧溫柔對視,“你不信,不信也好。”
黎昊然的雙腿跌跌撞撞的走到沙發坐下。顧溫柔轉身瞧向他擰了擰眉,然後跟著踱步過去,低下頭看閉目養神的男人:“你現在說這些話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黎昊然抬起手揉著疲憊的太陽穴。
“我就知道你說的沒一句真話,如果你真的沒碰張欣,她自個兒懷孕的?”顧溫柔真想甩他幾個耳光,喝醉酒在這兒瘋言瘋語,難不成張欣瞞著他出去跟別人怎樣了?“黎主任,身為您過去的下屬,還是提醒您一句,別總是拖泥帶水,我記憶裏的你,並非這樣的人。還真別讓我越來越討厭你。”
黎昊然倏地好出其不意的摟住女子的腰間,給人的感覺就是死不要臉整一塊狗皮膏藥的討厭。但是顧溫柔的心髒悸動得都快停止了。以前吧,都是她故意去惹他,好讓他生氣,讓他歡喜,讓他憂。現在當自己終於是要放手了,他竟然還來個一百八十度轉變的解釋。有毛線用了?
“我是讓你討厭。”他的腦袋偏著靠在她的腰間,嗓音沙啞而緩,“我是拖泥帶水。我是沒一句真話。我就是個連自己得了心理疾病都不知道的混.蛋。你走是對的!”
顧溫柔不是很想推開他,俗話說:酒醉三分醒,酒後吐真言。他現在說的話,即使沒全部真,但也有七分吧?
“對不起。”黎昊然的額頭依靠著顧溫柔腰間蹭了蹭,“對不起。”一個勁的自言自語懺悔。
“黎昊然,這麼說吧,不是我想放下你,是你做的一切讓我不得不心淡,我討厭你了,我不想愛你了……”
“我知道,你肯定又想說,我好後悔我做的事。但是,我不想再做一個連我自己都覺得討厭的女人,因為我想努力跟上你的腳步,我放棄了我最喜歡的音樂,我撕掉了我原本已經考進音樂學院的錄取通知書,我因為想要跟你做同樣的一個職業,我複讀了一年,知道我當時是怎麼度過那段日子嗎?我在想,隻要努力點,我會考進去的,隻要再發奮點,我會能跟你一樣當上一名能跟你並肩作戰的醫生。這二十多年來,我總是圍繞你轉來轉去,我的人生觀都被你徹底改變掉了,你還想怎樣?”
她從來就沒跟他吐過任何的苦水,即使是再難過的時候,也隻是對著空氣唉聲歎氣。但這會兒,她發現自己已經是被逼到走投無路的地步了,再這樣被黎昊然步步相逼,也許她真的有那麼一天就想不開跳樓去了。
顧溫柔以為黎昊然會回答自己什麼,她站著等了很久,他的雙手還緊緊的抱著她不放。顧溫柔輕輕的一推他,男人就沙發一倒,原來已經睡過去了。這麼說來,她剛剛說的一切,果然都隻是對空氣吐槽咯?
她自然也不會就這樣讓黎昊然睡著沙發不管不顧了,咬了咬牙,“真是比女人還要麻煩。”接著就彎下腰,拉起他沉重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肩膀,使勁的扶著他回房間。走得甚是吃力。
“黎昊然,我跟你說,下輩子你還能遇像我這麼傻的人你一定要抓著別放了。”她都快要跌倒了,這個男人喝醉酒就真的不省人事了,一直腳步艱難的扶著他往他房間的那個方向走,“你以後別在我麵前喝醉了,我發誓,還有下次,我直接把你扔進魚塘喂魚。”
她鼓著一包氣,終於是扶著他走到了房間前,空出一隻手擰開了門把,一腳踢開,再繼續扶著他進去,將他從床尾扔上去。
顧溫柔站在床邊,深深的呼了幾口大氣。簡直就是無語了,這個男人她到底什麼時候才能擺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