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凡,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名字。
父親張有為是公務員,母親盧靜是教師。
張凡的父母給他取這樣一個名字,是希望自己的兒子將來不求大富大貴,也不要作奸犯科,一輩子衣食無憂就足夠了。
這是一個平凡的願望。
然後張凡的一生就真的平淡無奇。
直到他的人生來到第八十九個年頭,彌留之際的張凡躺在了醫院的病床上。
兩耳已經聽不見兒子和孫女的呼喚聲,雙眼目不轉睛地盯著白色的花板。
過去的一切走馬觀花似的在他腦海中一閃而過,那些曾經模糊了的記憶再次變得清晰了起來。
“也許這就是所謂的回光返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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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兒園之前的記憶太過於遙遠了,張凡唯一記得的便是奶奶布滿溝壑的麵容,以及她喪事上擺放在八仙桌上的大白兔奶糖。
很甜。
奶奶死了沒多久,他就被送到了社區幼兒園了。
父母白都要上班,便把他托管給了學校老師。
漂亮的紅花,咬人的女娃,打手板的老師,這三樣組成了張凡兒童時代的記憶。
無論怎麼回想,都繞不開它們。
等長大一些,他便開始在孩子中稱王稱霸了。
每逢放學,張凡必定拉著父親張有為往回家路上的超市裏走,讓他給自己買糖果。
張有為喜歡給兒子買甜奶糖。
得益於此,張凡少少年紀就體會到了牙痛。
好在他還能換一次牙齒。
不用母親盧靜叮囑他,張凡從今以後就很少吃甜食了。
在學一年級的時候,他再次擁有了一口好牙齒。
旁邊的同桌是一個胖嘟嘟的女孩,一笑就露出兩顆白尖尖的虎牙。
張凡很心的提防著她,然而直到學畢業,他的手臂再也沒有被女孩子咬過了。
下一次被咬是在初二。
張凡把前桌女同學係在後頸上的蝴蝶結解開後,她抓住他的右手就是一口咬了下去。
咬得十分用力,讓張凡的眼淚在眼眶打轉。
等她鬆開牙齒後,張凡的右手手臂留下了兩行深深的牙印,最深的兩側已經見血了。
張凡本想抱怨一句。“開玩笑都開不起?”
隻不過在看到白雪伏在她的課桌上哭後,又趕忙寫了一封道歉信。
白雪把信收到後,聲對著張凡念了一遍,又指出了其中的幾處錯別字。
最後笑著對張凡道:“這樣還不夠,還要請我吃臭豆腐。”
從那以後,張凡和白雪的關係漸漸好了起來。
兩人最開始是放學後一起走出教室,到了校門口就分別。
後來又約著一起上學。
遇到下雨,偶爾還共打一把雨傘。
在一次換座位後,兩人成為了同桌。
初三下學期,張凡和白雪開始一起去食堂吃飯,然後回到教室午休。
有一,教室隻有他們兩個人。
白雪趴在課桌上,側頭對張凡問道:“你想接吻嗎?”
張凡點了點頭。
豆蔻年後的少男少女,青澀又笨拙的把他們在電視上學到的知識在明亮的教室裏演練了一遍。
這是二人的第一次接吻。
這種事情,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
從最開始的一周一次,到後麵幾乎接吻。
早戀會影響學習,一起變壞或者一起變好。
張凡是後者。
他和白雪一起考上了光明市最好的高中,市一中。
那時候市一中剛剛搬遷到新城,而張凡和白雪的家都在老城。
一來一回坐車就要花費一個半時左右,兩家的家長不約而同讓自己的孩子住校。
從此張凡和白雪如同脫了線的風箏,比之前更加肆無忌憚。
經常晚自習下課後,去學校操場溜達十來分鍾才會回宿舍。
同時兩人的成績也是一瀉千裏,分科考試成績出來後,都從實驗班跌出來了。
白雪文科好,隻是為了跟張凡將來讀同一所大學,沒有猶豫的選擇了理科。
高一下學期,兩人重新分到了一個班。
各自父母因為成績下滑在他們耳邊的碎碎念,都沒有這一刻來得開心。
理所當然地,張凡和白雪重新成為了同桌,兩人的成績又在相互監督中穩步上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