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8年1月中旬,臘八節剛過,徽省W縣。一座不大的小縣城,從東往西的條石大街將縣城分割成二半,城的東麵是一個大操場,操場後有個二層的木樓,木樓前掛上安徽 W縣立高等中學的牌子。這是W縣最高的建築 學校早些天已放假,隻有幾名教師留守著學校,一樓東麵第一個教室是教師的辦公室,此刻辦公室正生著一盆木炭火,一名三十幾多歲戴著眼鏡的老師正坐在火邊看報紙。另一名年青的教師在牆邊的書櫃在找著東西。窗外一陣陣的操練聲。年輕教師找到自己需要的東西,也來到火盆邊坐下,“李校長,這幾天保安團的弟兄一直在加緊操練哪,該不會是有什麼事吧” ,放下報紙的李校長抬頭,“劉老師,誰說不是呢,前方戰事吃緊,說不準那天咱們這的保安團也得拉上去和小日本子鬥!” 劉老師一臉擔憂,“校長,就咱們這的保安團才幾個人呀,充其量也就百十號人,上去能行嗎?” 李校長笑著說:“咱們這是百十號人,但其他的縣不是也有人嗎?各縣加起來不說一萬人保安 團,幾千總有吧,小日本子來了,一人給他一槍,不得有幾千槍呀,總能打死些小日本子,加上中央軍,還有各老總的部隊,小日本子來了也沒那麼好受!”劉老師做賊般的看了看四周,“我聽說自上海丟了後,南京城也沒保得下來。”W縣不是在交通要道上,消息相對要閉塞,南京在十二中旬失守的消息並沒傳到W縣。“劉老師,這話可別亂傳。南京是國都,可不是上海。那是先總理安寢的地方,沒那麼容易丟的。不過要是真丟了,戰火怕是很快要燒到咱們安徽了。”李校長憂心忡忡的回到。
李校長和劉老師正在說著話,辦公室的門突然被推開,一陣刺骨的風寒隨即灌滿整個的屋子,來人急切神情,“興明叔出大事了!二叔公叫你馬上回去!”。李校長大名李興明。李校長看著是自己村裏麵的人,“金狗呀!先坐下,慢慢說,出什麼大事了,我爹這麼急叫我回去幹嗎?”“叔!沒時間,我還得去叫其他人都趕回去,”李興明臉色凝重,“是族上的事吧!”“是哦,二房要和咱們大房幹仗,叔公說了所有的16歲到五十歲的人都要回去,不然族上就除了他的名。”李興明一聽臉色就很不好,雙手抓著金狗子的肩,“怎麼回事?大房和二房不是一直相安無事的嗎?”“叔!是李世傑帶著他死鬼老爹回來了!”李興明放開金狗,“你說誰回來了?”“就是十幾年前殺了咱大房興晃叔的李世傑回來!”“他不是和他爹跑出去當了土匪,十幾年沒露麵了嗎?怎麼就突然回來!”
金狗肯定的語氣,“是回來了!現在在村外搭了個棚子,他這次回來說是來安葬他老爹。”李興明在屋內踱了二步,“李世傑他不懂族上的規矩,當了土匪是不能進祖墳山的嗎?”“誰說不是呢?可他說他老爹是國軍,是戰死的,是為國戰死的,一定要安葬在祖墳山上!”
“我怎麼越聽越糊塗了,他一土匪怎麼就成了國軍。”金狗子一副我不知情,“我那知道。不過我看到李世傑穿的是軍裝的,和咱們這保安團的不一樣,他的是土黃色的,咱們這保安團是藍灰色的。”李興明一聽心中咯應。他不是沒見過世麵的人,能穿土黃色軍裝的一般來說是正規軍,甚至可能是中央軍。前些年中央軍圍剿紅軍時從W縣路過,他是見過中央軍的。那時中央軍的軍服就是土黃色。“叔!我得去叫其他人了。還有保安團的幾個人都得回去!”李興明鄭重的交待:“狗子!你完事後先回去告訴我爹。千萬別急著動手,一定等我回來!等我回來商量,叔還有點事,要處理下,處理完立即會回來。”金狗子一聽就往外跑,“知道了叔,你也早些回去!”
劉老師看著李興明慎重的神色 ,“校長!這事挺大吧.””李興明抬頭看著劉老師,“事不小,這事一個不好,李家要惹上大麻煩的!”“不就一個土匪嗎,當了土匪還想進祖墳山,他還有臉了!”李興明慎重的說:“不是這樣說!就是當年當了土匪,也隻是聽人說說,現在回來說是為國戰死,我估計有部隊上的文書證明。要是真不讓他安葬,到時軍隊來人了更加不好處理,現在國難當頭。戰死沙場的進不了祖墳山,軍隊人肯定不答應,李家會惹大麻煩的。”劉老師歎了口氣,“那要是真是戰死,為國戰死的,還真得讓他安葬,不然軍隊人來了可是不會講客氣的!”李興明搖了搖頭,“要不是有前些年那檔子事,葬了也就葬。有那檔子事,怕是不那麼容易的族上肯定有人不答應。”劉老師一臉疑問的看著李興明。李興明:“這事一時半會也說不清楚,等有空再說吧,我得去縣政府找下人,這事我個人怕是說服不了。”李興明說匆忙往外走。操場上遇到金狗和幾個同村在保安團當兵的人,李興明再三囑咐,讓他們先帶口信回家,說是先不要衝動,一定要等他回來。
李興明走到大街向縣政府方向走去,在離縣政府不遠一間雜貨鋪子,李興明走了進去,直接到了後堂,在裏麵有半小時後匆匆的來了縣政府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