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小姑娘啊,是我的掌心花,眼中月,我的心上人是她,身下人亦是她。——言聞一
*
青山環疊繞,曲徑通幽處。
茅草屋前有一泓山澗,波光粼粼,清洌可鑒,映著碧空卷雲。
顧初月跪在布滿綠苔的石頭上,望著溪中倒影出來的人臉,神情幽幽,她深深吸了口氣,將頭往下一紮,整個頭都沒進了冰涼的溪水中,凍得她頭皮發麻,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忽然,後腰被人摟住,一股力量猛的向後拉她。
“嘩啦!”
顧初月一屁股坐回了岸上。
一位妙齡少女抱著她哭嚎:“姐姐啊!你要是一心尋死當初就應該告訴我,早知道我就不救你了,跳溪尋死會汙染水流的啊!這樣是不道德的啊!”
顧初月腦袋嗡嗡作響。
冰涼的溪水順著頭發“啪嗒啪嗒”的落在她纖細白皙的手上。
還是沒變回去,她認命的歎了口氣,隻好承認自己穿越的事實。
聽到她歎氣,少女關心道:“姐姐,你沒事吧?”
終於接受事實的顧初月朝她無力的笑了笑,“阿玲,我沒事,你怎麼過來找我了?”
被她喚作阿玲的少女一拍腦門,這才想起是來幹嘛的,“我是來給姐姐送藥湯的,婆婆說明日送姐姐進城。”
“進城?”
顧初月一愣。
“是呀,進城!姐姐快把藥先喝了吧!”
顧初月端起漆黑藥湯,沒有半分猶豫,一口悶。
阿玲收了碗盤,見姐姐頭發還滴著水,硬生生將她拖回了茅草屋,又給她找了件衣服,這才去做飯。
茅草屋雖簡陋卻很整潔,可見居住人的用心。
她是半月前被人撿回來的,唯一記得清楚的便是原主被三個大漢追趕,走投無路跳入懸崖,以至於連回“家”的路都不記得。
原主更是天天給她托夢讓她報仇,鬧得她一整晚一整晚的睡不著覺。
後來無奈應下,這才消停。
現在除了腦子裏零碎記憶,唯一能確認原主身份的,隻有脖子上的那塊玉佩了。
顧初月順著脖子摸著,拽出一條紅繩,上麵係著一塊月牙形的玉佩,上好的羊脂白玉,觸及溫潤,玉佩上刻著三個小字,同她的名字一樣。
山村偏僻,沒有馬車,婆婆便找了輛拉糧食用的驢車送她進城。
臨走前,阿玲拽著她的袖子哭的稀裏嘩啦,被婆婆好一頓訓斥,這才鬆手放她離去。
驢車越走越遠,婆婆握著阿玲的手,蒼老的麵龐上滿是懷念,“顧家的丫頭,還會再見的。”
山路崎嶇,樹林蔥鬱。
顧初月坐在柴火堆上,覺得渾身的骨頭架子都要被顛散了。
“小姑娘,你進城是要幹啥嘞?”
顧初月揉了揉鼻子,“探親,大叔您呢?”
大叔突然不好意思的嘿嘿笑了兩聲,“俺婆娘懷孕了,要進城把驢賣了,要不然都沒錢吃飯嘞。”
“懷孕了,是男孩還是女孩啊?”
那大叔突然歎了口氣,“家裏窮,俺婆娘瘦的沒法兒,大夫說再不補補,孩子都保不了嘞,哪等得到能診出來的月份呐,唉,說到底都是俺沒用啊……”
臨近傍晚,他們這才進了城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