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掛星海,瑩環當空。亥時剛過,一隊黑騎急促前行,臨近東陸皇城尚都。城北守軍立即騷動,但當他們看清為首之人後,並未阻攔,因為他們看清了一麵黑旗,以及黑旗下,身披墨甲的大皇子——楚彥昌!
然而此時,乾安宮內,侍者們則靜靜地守在閣外。
“阿姐,我們有三十年未見了吧。”順德帝飲了一口手邊的濃茶,“隻是阿姐既然已經來到了尚都,為何不來寡人的宮中與阿弟聚上一聚?非得讓寡人差人去請你嗎?”順德帝抬眼望向對麵坐著的老婦。
老婦並沒有馬上回答,隻是端莊一笑,搖了搖頭。
順德帝見狀,微微皺眉,輕歎一聲,道:“寡人有一件心事,還請阿姐幫幫忙。若是此事能成,寡人會還姞家一個公道,宿縣的後人也會平安無事。”老婦聽到這裏,挑眉直身回道:“皇上叫我阿姐,真是高遷了草民。姞家的命運三十年前就已經塵埃落定,就任憑這些融進歲月吧!草民鬥膽請皇上放過姞家最後的血脈。”見順德帝並未接言,老婦頓了頓,繼續說道:“皇上心裏明白,推卦占卜是解不了您的心事。恕草民直言,皇上您已經做出了選擇,何須我這老太婆多嘴啊。”
“阿姐這番話,還是疏遠了你我。誰不知這世間的易門推甲之術,僅姞熒阿姐一人獨得。還有這凡世又有幾人如阿姐這般鶴發童顏,老太婆這個詞不適合你!”順德帝起身,微笑著來到老婦身邊坐下,“不管怎樣,寡人說到做到!還請阿姐助寡人一臂之力!”
聽到這裏,姞熒直了直身子,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說道:“姞熒代已故家父謝過皇上。隻是這皇家之事……”沒等姞熒說完,順德帝搶道:“彥昌雖為大皇子,但卻一直為其母之事恨著寡人。這些年,他主動去守衛北境,漸漸在軍中積攢了些威望,卻也養其了爭強好狠的性格。北境的黃老將軍有些壓不住他,寡人不想讓彥昌的衝動壞了祖宗的家業。為了啟國的運勢,寡人已立彥運為太子,這便自然有了正宮娘娘殷家的支持。寡人讓彥運與南疆郡主聯姻,南疆也能太平幾年。”順德帝緩了緩,繼續說道“請阿姐勸一勸鎮關王葉真,有他那百萬雄兵壓陣,再輔以阿姐的讖兆散播到民間,寡人就能安心了。”順德帝順勢抬手搭在姞熒的手腕上,突然擒住她的氣脈,等著姞熒回答。
氣脈被禽,姞熒心中一慌,隨即就勢說道:“皇上貴為天子,您所言便是聖諭,無人敢違,姞熒亦然,葉真亦然……”
就在這時,燭光微動,一人已跪在簾外,說道:“啟稟聖上,微臣有急事相報!”
“你有幾個腦袋?不知寡人在會見貴客嗎?”
“請皇上恕罪,北境有。”
“何時?”
“亥時。現已……”
“退下!門外等候!”順德帝厲聲嗬斥。手上內勁也加了幾分。
姞熒氣息不平,見那人退後,說道:“請皇帝放心,姞熒定全力以赴,為皇上排憂解難。”
順德帝鬆開手,退回原位,道:“有勞阿姐了,快快去辦吧。”
“草民告退。”
姞熒退到珠簾旁,轉身即走。到門旁聽到順德帝說道:“宿縣的後人,也很期待阿姐的佳音。”姞熒沒有回頭,直徑離去。
“啟稟皇上,梟衛一直跟著,大皇子直接回府,隨從二百人。”梟衛統領跪在順德帝麵前說道。
“還是回來了,你退下吧。注意隱蔽,繼續跟著,一有動靜隨時彙報,同時留意殷家的動向。”順德帝說道,隨即高聲:“請閆將軍進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