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
在這個夢境之中。
異變已經展開。
杜維坐在沙發上,把手機塞進了口袋裏,一隻手拿著燧發槍,一隻手拿著小醜牌。
他戴著麵具。
黑影附體,看起來整個人有大半都隱沒在了陰影之中。
周圍一片漆黑,在他的前方,隻有一麵布滿裂紋的牆壁,掛著一幅被紗布蒙著的畫。
修女的影子,就這樣出現在了牆上。
它雙手往上,正好就抓著油畫,上半身則投射在畫上。
可是,卻沒有參照物。
一切都看起來那麼詭異。
噩夢正在被它吞噬……
但似乎卡在了某個節點上,尚未完成……
杜維摸了摸身下的沙發,在這個噩夢之中,除了對麵的牆壁以外,就隻有沙發還尚未消失。
於是,他向修女提出了一個問題:“噩夢是什麼?”
然後他回答道:“是恐懼,恐懼才是噩夢,美好的事物是不會讓人恐懼的。”
“而我已經摒棄了恐懼這種情緒,所以這個噩夢已經中斷了。”
“所以你要不要試試吞噬我?”
杜維聲音平靜,右手握住燧發槍,指向了對麵牆壁上的那副畫。
隨著他話音落地。
倒影在那副畫上的修女影子,忽然動了那麼一下。
明明周圍一片漆黑,可那麵牆壁處,卻亮的有些紮眼。
以至於,修女的影子也更加沉重,變得清晰了起來。
它的影子雙手握著那幅畫的邊框微微用力。
下一秒。
整個牆壁龜裂破碎,融入了黑暗之中。
詭異的是,修女的影子並沒有映射到地上,而是平行在視線中,那幅畫也被它拿著,懸浮在了空中。
它在向著杜維靠近……
一步一步,步伐穩健……
每一步落下,周圍就更加漆黑,但影子和畫卻仿佛獨立於夢中似得,越來越清晰。
從心理學的角度講。
當人身處黑暗之中的時候,隻要有著一個能看到的物體存在,那麼視線就會不自主的盯著這個物體。
因此,杜維的視線便一直固定在手持油畫的修女影子上。
他語氣平靜:“你在試圖讓我害怕?”
這時候,修女的影子,手持油畫,已經來到了杜維麵前。
距離他最多還有兩米的距離。
但杜維卻完全不在意。
修女如果能在夢裏殺他,早在第一次接觸的時候,就已經動手了。
說白了,它就是詛咒的產物,隻不過以修女的形象出現。
想要動手殺杜維,就隻能是在現實裏。
它能做到的,就是吞噬杜維的夢。
然而,這個先決條件並不存在。
杜維沒有做夢,而是進入了夢裏。
忽地……
修女的影子來到了杜維麵前,它手持著的那副畫上的紗布,也無風自動的掀開了。
畫上的內容,正好就是一個雙手拿著十字架,低著頭的修女模樣。
它穿著神職人員的衣服,頭部被衣帽遮住,整張臉的五官比例失調,皮膚呈現出灰敗色,就像是屍體一樣。
而且,它的嘴唇呈現出黑紫色,緊緊抿住,鼻子如同鷹嘴一樣彎勾,鼻梁卻極為堅挺。
說是畫,但實際上隻有一個畫框。
因為它就在畫裏,外麵的則是它的影子。
它的眼睛深凹,眼眶像是被火燒過似得,周圍的肌膚有融化的跡象,眼白是暗黃色的,有點類似某種野獸,瞳孔則是一個黑色的小點。
它一出現,就死死的盯著杜維,那雙眼睛裏充斥著濃濃的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