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竹林一敘,原本還虛弱的身子已經很是疲憊了,各自回了院子。
我回到月盈樓用了晚膳,洗漱一番便躺在床上睡了過去,腦袋昏昏沉沉的。
半夜,我迷迷糊糊醒來,值夜的葉青已經睡去了,我起身喝了一杯水,打開房門,涼爽的夏風習習,腦袋也清明了不少。
我回房間披了一件衣裳,一個人慢慢抱著琵琶地走向紫竹林。
半夜的紫竹林在沒有月光的情況下顯得十分黝黑,好在路上都有燈盞。
我坐在石凳上,看著湖中的遊魚,一曲《念家浪子》便從指間流瀉而出,悲傷哀婉的曲調不由得是我心下一陣陣痛。
一曲終了,我早已滿麵橫淚,想著前天東方老爺和夫人擔心東方邀月的神情,不顧顏麵的怒罵,心中不由傷感異常。
我顧不得其他,趴在石桌上痛哭起來,我的娘親到底去了哪裏,為什麼我是沒有爹娘的孩子,為什麼!
“不隻佳人何故如此傷心欲絕?可否講給在下聽聽?”忽然一個略微熟悉的男子的聲音響起,我抬頭,看見一個身穿玄色衣袍,麵帶銀色麵具的神秘人。
我不由心下一驚,驚恐地看著麵前這個男子。
“小姐放心,在下隻是路過此地,聽聞哭聲才來瞧瞧,猜想到底是何人為何事如此悲痛。”他看著我的眼神,溫暖一笑,向我解釋道。
我看著暖如春風的他,也放下了戒心,擦了擦眼淚哽咽道:“如此便讓公子笑話了,小女子隻是有些念家罷了,沒什麼大事。”
“哦?念家了?難道小姐並非這府中的千金?可看小姐這身打扮也不似婢女啊。”神秘人聽了我的話不解道。
“公子誤會了,小女子是這方府的童養媳。”我微微一笑,解釋道。
說罷便請了麵前這神秘人坐下。
“既然如此姑娘有什麼傷心事不如跟我說說,我隻是一個過路的商人,日後就算想見也不相識,姑娘隻當發泄即可。”他安慰著我,我心中不由一股暖流流過全身,對麵前的神秘的男人有著莫名的信任。
“如此公子不要嫌棄小女子嘮叨才好。”我看著那麵具下星輝般的眼眸,笑道,“小女子名叫顧君,自打有記憶便養在陵城的一個四合院中,從小學習各類琴棋書畫,為的就是給方府的大少爺當媳婦,轉眼間十四年過去了,我已經為了這個理由不停地學習著,但是前些天東方小姐落水之事讓我十分想念娘親爹爹,如果他們在看,一定會相信君兒沒有做那害人之事的……”
說道這裏,我不由地鼻頭一酸。
那男子有些不忍,柔聲問道:“那小姐可知曉自己家人的事情?”
我眨了眨眼睛,歎氣道:“就隻有一個年幼時穿的肚兜,其他無一線索。”
他看著我唉聲歎氣的燕樣子十分不忍,便安慰道:“小姐要是信得過在下,可否讓在下看上一眼,不說別的,在下行走全國已過五年之久,朋友人脈更是十分廣闊,說不定可以為小姐尋得家人,與之團聚。”
我看著他自信的眼睛,心中說不出的安心,不由一笑:“公子一身浩然之氣小女子自然是信得過,如此便麻煩公子了。”
我心安一笑,轉身便回了內室,拿了那藏在衣服最裏麵的小肚兜,看著上麵繡著的荷花和水字,心中哀歎。
我把肚兜遞給神秘男子,他看著小巧的肚兜手抑製不住地抖動著,指腹輕輕摩擦著右下角小小的“水”字,眼淚竟然從麵具裏流出來。
我心中訝然,站在一旁不敢吱聲。
他轉而看著我,慢慢地抬手拿下了麵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