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霍老夫人說霍家的媳婦出了意外,他二話不說,就打電話到導診台,問了情況。
被告知夏梔被送來醫院的時候,下麵流了血,情況不好,應該是腔內大出血,被送到了搶救室,溫院長不做絲毫猶豫,剛掛斷電話,就撥了全院最好的產科大夫的電話過去。
“銘禹,我知道你在休假,這個時候打電話給你不好,但是銘禹,我這邊有一個十萬火急的手術,需要你來做。”
電話那端,厲銘禹倒也沒有推諉,隻說,“我正好在醫院附近這邊辦事兒,我馬上過去!”
等再掛斷電話,溫院長看向霍老夫人,說:“嫂子,我已經給我們院最好,乃至是全市都叫得上名字的厲醫生打電話了,他馬上就能過來這邊,有他在,你孫媳婦的手術,至少增加了百分之三十的成功率,嫂子,我能幫你的,也就言盡於此了。”
一聽說有這位厲醫生幫忙,自己孫媳婦的手術能成功這麼說,霍老夫人無比欣慰和感謝。
“有你這句話啊,我這心裏踏實不少,不然啊,我真就是六神無主。”
——
很快,那位叫做厲銘禹的厲醫生就趕來了醫院,除卻在手術室外與霍懷琛有了一次碰麵的機會外,他不多言,徑直進了搶救室。
畢竟,這是救人的十萬火急的事情,一分一秒都多耽誤不得。
他必須得和時間去賽跑,不然,那就是拿患者的生命當玩笑來看。
霍懷琛對厲銘禹隱約有點印象,似乎......是聽陳川說過,又似乎,是通過某一位合作商,見過這位厲醫生。
總之,他有印象,而且還恍惚知道,這個厲醫生不是等閑之輩,或者是因為他的身份,亦或者是因為他的家世,總之,他知曉這個厲醫生,並不單單隻會是一個醫生的職務。
隻不過,他並沒有機會,亦或者說是時間和這位厲醫生去攀談,畢竟夏梔還在搶救室裏,危在旦夕,隨時都有生命危險,這會兒必須以救人為主要,其他的事情,完全可以等手術之後再說。
霍老夫人剛才也沒有顧得上和厲醫生說話,見自己孫子的臉上並沒有因為厲醫生的到來有所緩和,她抬手,拍了拍自己孫子的肩膀,說:“厲醫生是享負盛名的產科專家,對腔內大出血這樣的手術,有百分之九十的成功率,你就放心吧,手術多了很大的成功率,小梔不會有事兒的。”
話雖這麼說,但是霍懷琛不可能真的不擔心。
畢竟裏麵躺著的,是他的孩子和妻子。
再去看自己的奶奶,霍懷琛說:“是我沒有照顧好她,明知道她有著身孕,我應該時刻陪著她才是,但是......”
霍懷琛蹙著眉,自責溢於言表,霍老夫人看的也是心疼。
“懷琛,你別自責,發生這樣的意外,也不是你想看到的,很多時候的很多事情,我們都無能為力,你也不必過分自責。何況,我相信小梔會沒事兒的,你們兩個人什麼大風大浪都經曆過了,不會被這點兒突發的小意外,就擊垮,打倒的!”
霍老夫人像霍懷琛小時候那樣寵愛性的拍著霍懷琛的肩,“懷琛,你要振作,自責不是解決事情的辦法,你可以為小梔祈禱,但是不要因此就痛不欲生。小梔出了手術室,還需要靜養休息一段時間,到時候,幾個孩子還需要你來照顧,你可不能一蹶不振啊!”
霍老夫人的勸說,霍懷琛都懂,隻是,他心上始終有一道坎兒,不管他怎麼想越過去,都跨不過去!
而這道坎兒,因夏梔所設,因夏梔所塌!
能不能真的越過去,全在夏梔能不能平安下來手術台!
——
厲銘禹進去手術室不消一會兒,他就遣人出來告訴霍懷琛和霍老夫人,肚子裏的孩子已經因為引產的關係,胎死腹中。
胎兒因為引產的關係,早在夏梔進手術室沒一會兒,就宣告生產出來,而且是死胎。
不過礙於夏梔還沒有下手術台,他們並沒有把這個消息告訴手術室外的霍家人。
還是厲銘禹進去了以後,出言說把胎兒已經引產流掉的事情,先告訴霍家人,醫護才敢把這個消息說給手術室外的霍家人聽。
雖然一早就已經有所準備,可是霍懷琛和霍老夫人知道孩子已經不在了的消息以後,還是沉默了。
沒有傷心流於表現,也沒有痛哭流涕,大悲大戚,但是,最無聲的沉默,便是最痛心的回應。
醫護說,那是一個已經成熟的女嬰,已經有五斤半重。
得知孩子已經沒有了的事情,霍懷琛雙手搭在臉上。
默了一會兒後,他擼了一把臉,再去看醫護,本來想問問夏梔現在的情況怎麼樣了,卻在開口說話之前,發現自己喉嚨幹澀的厲害。
以至於最後,他哽咽著,隻說了:“一定要讓她下來手術台”這十個字。
等醫護再折回到搶救室裏幫忙,霍懷琛的身體,一下子就癱軟在了座椅上。
孩子沒了......
這四個字,就像是一根無形的針,紮進他的心扉裏,讓心上的痛,由一點兒無限放大至全身各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