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麼個小孩兒,誰下手傷了他?
顧恒舟想著事,沈七一個勁兒的撲棱,奶聲奶氣的命令:"放……放開我!"
說著話,他手上的利爪亮出來,爪尖相當尖銳,顏色黑紅。顧恒舟摸了一下,猜想殺傷力還不錯。
顧恒舟不放開他,沈七有點生氣,眉心的火焰又燃起來,不過剛燃了一下,沈七便感受到痛苦,火焰熄滅,氣鼓鼓的嘟起腮幫子。
顧恒舟瞥了他一眼,拎著他坐到旁邊,把他放到桌上,而後說:"叫爹。"
沈七雙手環胸,挪挪小屁屁,背對著顧恒舟,哼哼的說:"你才不是我爹,娘親說了,另外一個人才是我爹。"
顧恒舟眼眸微沉,問:"你見過他?"
沈七哼了一聲不說話,他可是超有脾氣的人,絕對不會隨便跟人說話的。
不過沈七沒能硬氣多久,剛哼完。肚子就咕嚕叫了一聲。
進入昭陵以後,他的魂靈比之前弱了許多,又被沈柏養成了每日都要吃香餅的習慣,這幾日沈柏發高燒沒給他喂吃的,他便像普通人類一樣餓了。
沈七癟癟嘴,有點委屈。
顧恒舟在背後幽幽的說:"我可以給你吃東西,但你要先把你知道的事都告訴我。"
沈七挪挪小屁屁,又轉回來麵對著顧恒舟,動動鼻尖,用力嗅了好一會兒說:"騙子。你身上根本就沒吃的。"
顧恒舟眉眼未動,底氣十足的說:"你說了就有吃的了。"
沈七有點猶豫,肚子又咕咕叫了兩聲,隻能妥協道:"那你問吧。"
顧恒舟重複了剛剛的問題:"你見過你爹?"
沈七點頭,顧恒舟又問:"他長什麼樣?"
沈七毫不猶豫的說:"他和你一模一樣,但是沒有臉,比我還要可憐。"
沒有臉?
顧恒舟對這個說法有點意外,不過看沈七也不像是懂背後淵源的樣子,繼續問:"那他現在在哪兒?"
沈七淡淡的說:"他走啦。"
顧恒舟問:"去哪兒了?"
沈七用爪子托著臉,小大人一樣歎著口氣說:"我也不知道啊,娘親說老夫老妻的,要有點情趣,他好像不喜歡,就走了,走之前讓我好好聽娘親的話,好好保護娘親,然後就消失不見了。"
顧恒舟沒有追問"老夫老妻的情趣"是什麼,也沒有再追問其他的,拎著沈七再度出門去找東方影。
東方影沒關門,似乎早就料到顧恒舟會回去,進門以後顧恒舟也沒客氣,直接說:"我兒子餓了,要吃東西。"
東方影挑眉看著他:"你倒是適應得快,這麼一會兒就把兒子認了?"
顧恒舟神色平靜,說:"他叫我未婚妻一聲娘親,叫我爹自然是天經地義的事。"
東方影嘿了一聲,挺佩服顧恒舟的心性,拿了一塊香餅給沈七啃著,問顧恒舟:"你怎麼不好奇我為什麼說你的魂靈特殊?"
東方影說完,滿臉都寫著"快問我快問我"這幾個字,顧恒舟偏偏不問,抱著沈七往外走,東方影這玄虛弄到一半沒人配合,心裏難受極了,追出門外攔了顧恒舟的路問:"你當真不想知道?"
顧恒舟掀眸看著他,眸光平靜,莫名讓東方影感覺無法直視。
顧恒舟沒說什麼,越過他離開。
回到房間,沈七把那塊香餅啃完了,連手指頭都仔仔細細的舔幹淨。
顧恒舟抱著他在床邊坐下。見沈柏把手伸出被子,幫她把被子蓋好,而後對沈七說:"以後我才是你爹,你進了顧家的門,便要隨顧家的姓,沈七隻是你的小名,你的大名叫顧北城,是我的長子。"
沈七不懂什麼大名小名,懵懂的眨眨眼睛,顧恒舟繼續說:"若是千日後你與她緣盡消散。你的名字還是會寫進顧家族譜,我會親自給你刻碑立墓。"
沈七還是聽不大懂,顧恒舟也沒想讓他聽懂,拿出匕首在自己的食指上劃了一下,殷紅的血珠立刻湧出來。
顧恒舟把手指遞到沈七麵前,沈七一聞到腥甜的血腥味便兩眼放光,抱住顧恒舟的手指用力吮吸。
顧恒舟由著他喝,鄭重而嚴肅的說:"現在你也喝了我的血,叫爹。"
許是和沈柏待久了,沈七現在也是個沒有什麼原則底線的小鬼了。吃了香餅又喝了血,他滿足得很,按照顧恒舟的要求軟軟糯糯的叫了爹。
叫完還要繼續喝血,顧恒舟沒給,正要用布條把手指包起來,沈七嘴裏兩顆小尖牙變長,下一刻,東方影闖進屋裏,嚷嚷道:"我去,你沒事給他喝血做什麼?"
話音落下,叮鈴鈴的鈴鐺聲響起,東方影正要施法,沈七把房頂砸了個洞直接躥出去。
東方影追出去,顧恒舟往外走了一步,而後折返到床邊,沈柏不知道什麼時候睜開眼睛,呆呆的看著床帳。
顧恒舟俯身看著沈柏,正要說話,沈柏又閉上眼睛,好像剛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顧恒舟抿唇,唇線鋒銳如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