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正午,驕陽熾熱,空氣裏仿佛有一團火。
高三文科一班是本屆重點班,42饒教室裏隻能聽見書本和卷子的沙沙聲,偶爾有一點討論難題的細微聲響。
距高考隻剩一個半月了,大家恨不能多長出幾雙手和幾雙眼睛。
背英語背累了就做數學題休息一下不是段子,而成為了事實。
何沁頭頂正對著轉得飛快的老舊電風扇,如果後桌的林韶函不踢她一腳,她恐怕可以睡到下午放學。
突然被踢醒,何沁一個激靈就坐直了。她眯著眼睛打量了一下四周,迷迷糊糊間看到一群穿校服的屁孩。
居然夢到這麼久遠的高中時期了,何沁正暗自笑著,頭一歪竟是又打算趴下去了。
林韶函可看不下去了,這妮子,也真是心大。
高二就知道追著陸清讓犯花癡,高三了還有心思睡覺。
也虧得她基礎好,爸媽肯砸錢教她,換做普通人,可不知道得被甩出幾條街。
又好氣又好笑的林韶函對著何沁的凳子又是使勁一腳。
這下,她的凳子直接翻了,再頑固的瞌睡蟲也被趕跑了。
坐在地上的何沁很是惱火,可當她看清楚了她待的地方,還沒來得及發火,慌張就占據了內心。
她非常肯定這不是做夢,屁股的痛感也很真實,所以她這是,重生了?還是穿越了?
不待她好好理理思緒,一個留著齊耳短發,五官英氣的少女過來扶起她,笑嘻嘻地問她睡醒了沒。
是她從初中就認識的好友林韶函,何沁麵上懵懵懂懂,內心卻是翻江倒海。
林韶函扶著何沁重新坐好,何沁突然緊緊抓著她的手腕,急切地想什麼。
林韶函滿臉堆笑地看著她,何沁就這樣和林韶函對視了幾秒,鬆了手,什麼也沒就轉過頭從書堆裏隨手拿起一本書翻開看。
林韶函疑惑地盯了何沁一會兒,直到何沁手心冒汗她才彈了一下何沁的臉蛋兒,坐到自己的位置上。
同學們也都沒再看這邊,時間緊迫,不允許他們過多地關注別的事。
何沁記得,她是一個人在家發高燒了,睡了很久。
不知道她有沒有被人發現送去醫院,再一次睜眼就是這副場景。
何沁看見書上娟秀的筆記和滿篇的“陸清讓”,嗤笑了一聲。
她覺得自己真蠢,當年怎麼就這麼沒腦子,看上了陸清讓這個狼心狗肺忘恩負義的狗男人。
自己沒落個好下場不,還連累父母一把年紀了不能安安穩穩地過日子。
反而一次次地替她收拾爛攤子,林韶函也為了救她被淩辱致死。
她不配重來一遍,她就是造成身邊人不幸的罪魁禍首。
滾燙的淚水滴落在書上,染花了字跡。
幸好,幸好,她回來了,她還有彌補的機會。
下午第一節課是班主任的數學課,上課鈴剛響,這位年過四十,麵色和藹的男老師空著手走進教室。
“來來來,同學們,離高考不足兩個月了,箭在弦上了呀,老師知道大家學得累了,學得倦了,今老師拿半節課出來讓大家放鬆一下,我們一起來聊聊,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