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一有個夢想,可以讓自己的幻想幹擾現實,也就是所謂的心想事成。然後有一天,他的夢想實現了,沒有一絲絲防備的。
躺在陽台的藤椅上,感受著灑在身體的溫暖,看窗外夕陽西下,遠處青山朦朧,萬一心都要醉了,漸漸的,陽光好像要融化一樣,萬一變成了星星,耀閃閃的,隨著心念來到了雲霄之上。
側躺在軟綿綿,涼絲絲的雲頂,讓金黃色的夕陽輕撫臉龐,癡癡的看著它,一點一點下沉,似乎沒有變化,又似乎嗖一下就不見了……
回到藤椅上,青山依舊,隻是染上了墨色,暗沉沉的,不複蒼翠。隻有兩三點星光喜人,許久未見,近來可好?
好少啊,以前,天上有一整條星河呢。萬一打開了窗戶,伸出腦袋看向夜空,手上做著抓握的姿勢,對準最亮的那一顆星,擦啊擦,夜空顯過好似板擦滑過黑板的痕跡。
看著那一小片星星,愜意的哼歌,萬一忽然覺得人生無望了。腳下的這顆星球已經無法限製自己了,難道我的征途是星辰大海麼?
起身,吃飯,睡覺。
星星一閃一閃,這裏是哪,是……月球,仰望地球是怎樣的一種體驗呢,大概是平淡吧,身為死宅,怎麼會到來這裏,這個,血肉模糊的戰場。
不需要付出代價就能很厲害,這種情況也許有吧,但絕不會是我。這個戰場,隻有我看得到啊,麵目猙獰,不死不休,地獄和這比起來就像遊樂園。
到了,血色的分界線,或者說,入口,萬一停下了腳步,不知道這裏賣不賣票,笑眯眯的,好像要去遊樂園。
而後大步流星,向前走,向著深沉的怨毒與詛咒,慘烈的怒吼,爆炸,烈火,刀劍。萬一被掀翻,渾身劇痛,麵無表情的掙紮,跌倒,再掙紮,嘴角流血,忍不住咳嗽,撕心裂肺的,咳出凝結的血塊。
狼狽至極,隻要一個動念,這一切都不會發生,隻要幻想這些都不存在,隻是幻覺,隻是一個念頭的事情罷了,萬一想到。
這就是戰爭麼,無聲無息的死去,痛苦不堪,竭盡全力殺死敵人,隨處可見的痛苦,殘疾,絕望,憤怒,所有的一切都是恐怖可憎的樣子,這就是所謂的戰爭麼。
萬一死掉了,在掙紮哀嚎的時候,被紅眼的兵士用刀刺穿了脊柱,像小學時,拿小刀折斷鉛芯一樣輕易。萬一在床上醒了,渾身冒著冷汗。瑟瑟發抖,仍舊記得恐懼,痛苦,寒冷。
抖著抖著,他變成了星星,向著遠方劃去,一點柔柔的光,顫抖著,停在女孩的發間,好像要在這裏得到勇氣一般。感受著她的呼吸,光點一明一滅,漸漸平靜,而後歸去,繼續安眠。
再次的,來到這永不停歇的屠宰場,這是個怎樣的所在呢,莫名的存在,莫名的廝殺,不喜歡這個地方,戰場是怎樣的,已經領教過了,無趣至極,就這樣吧,消失掉,你們這些討厭的……
萬一劃開一扇門,安放在戰場的入口,連接到太陽所在處。不要再擾我了,討厭的地方。
漫步在冷清的環形山之間,這裏有甚麼稀奇,睡著就要到這裏來,這莫名而來的能力,隻曉得怎麼用,不曉得原理,真叫人不安。
且不去管他,總歸要睡覺的,到了月亮上麵,也不能誤了我的好夢。萬一把泥土捏出一個小房子,盤出一條炕,升上了火,鋪一涼席,小被子一裹,碎覺碎覺,明天還要早起玩手機,忙滴很。
第二天,中午十二點十四分,“兒子,起床了啊,快起,吃飯了。”迷迷糊糊的起床穿衣服,搖搖擺擺的坐到凳子上,拿著筷子扒拉起米飯來,間或夾一口菜。
不多時,吃完飯,拿著手機回到臥房,趴到床上點開了,將幾本更新了的看完。打開遊戲,噠噠噠,噠噠噠,被虐的死去活來。
下床,坐到藤椅上,陽光熾熱,曬的身上發燙,拉一片雲來,稍稍一遮,呆呆地看著風吹雲動,光線在雲層的變幻,眯著眼,好似要睡過去。
這時候該有隻雀兒,叫的好聽些,輕輕叫幾聲,可這會兒是沒有鳥的,扶手上的這隻,旁人是瞧不見的,翠綠的顏色,頂上一抹赤色,看著頗為喜人。叫聲滴溜溜的,也很好聽。輕輕啄人手指的樣子真叫人歡喜。
揮揮手,它便那樣散去了,惹人憐的小家夥呦,離這兒遠一些,這有一隻地獄爬出的惡鬼,莫要髒了你那快活的歌聲。
拿著手機,點開了酷狗,放起了徐歌陽版的追夢赤子心,繼續看著雲層的遠去,身上的光再次熾熱了起來,像要驅散心底的陰寒。
戰爭,政治的延續,四萬萬人齊下淚,天涯何處是神州。血色的旗幟嗬,死亡人數千萬嗬,終究意難平。
抬起手,仿佛要將甚麼壓下去,惡念自心起。地震是家常便飯,哪天沉到海裏,應當是可以理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