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到鄰十年,春暖花開。我站在那條河邊上,剛剛將落在我肩頭的花瓣拂開,背後有人輕聲喚我“離生。”
我不敢回頭,因為我不相信真的有人喚我。多少年了,我都是一個人孤單的走,從沒有人能叫我回頭。
“離生。”那人又喚我一聲,是真的!真的有人喚我!我猛地回頭去,心裏樂的仿佛開了朵花。
一個淡青色的身影站在夕陽下,他麵目清朗俊逸,溫潤儒雅。我心中的花刹時落了,不是他。
我揚起笑容,“水神殿下,您怎麼來了?”
他沒有回答我的話,定定的看了我好一會兒,開口輕輕“離生,好久不見,你好嗎?”
我不好,我非常不好。
我因為一個人,孤單了八十九年在這人間遊蕩。
“我很好呀,你呢,好不好,我看你的眼睛裏好象有些憂傷。”我不好,但我不能,無論世事如何變換,我還得做我。
他勉強笑了笑,轉頭往後走,“離生,我們去那家客棧喝茶。”他知我潛心修煉,從不飲酒。
夕陽西下,我和他麵對麵坐著飲茶。
他默默無言,我也不話。
月亮努力地往上爬,路上的行人都回了家。我終是給他叫了一壇醉流雲,他勿自倒上,一口一口慢慢地呷。
我揉揉坐得發酸的腰,想要張口問問,他這種喝法,要不要來盤醬好的桂花鴨。
話還沒出來,他輕輕開口了“離生,這麼多年留在這,你,在等他罷。”
我不敢抬頭,被人戳中心事,還要坦然以對,我真的沒有那麼豁達。
囁嚅良久,終是開口“他好嗎。”
“他好得很,”這回,他沒有讓我再話,低著頭一邊喝酒,一邊和我閑聊,“他回去後被立為族太子,父帝將鳳族公主賜給了他,婚期定在七月盛夏。”
他那個女子是他的,他想給她一個家。
可父帝強權,心愛的人就要出嫁了,但新郎不是他。
我的心跟著酸楚,怪不得等了八十九年也沒等到他,原來他有了另一個她。
“你很難過嗎?”我問他。
他搖搖頭,又點點頭,他總是帶著溫和目光的雙眸,仿佛有兩朵要流下來的花。
他,我早知道她不會屬於我,但我那麼真心的愛著她,哪怕不做水神,哪怕四海為家,他還,我很像她。
我終於知道他那年望著我的目光不是為我,原是為了他的那個她,也許是愛而不得,也許放也放不下,他想把我當作那個她吧。
我的眼眶裏澀澀地難受,用雙手狠狠地揉。
那個曾用深情目光望我的男人,已經把我忘了罷。
我的心狠狠地疼著,八十九年的等待,八十九年的芳華,就這麼沒有一絲痕跡地逝去了,把我的一切等待和希望都變成了笑話。
沉默良久,我還是開口道:“你能帶我上庭嗎,我想再看看他。”
他亦沉默良久,喝幹杯中最後一滴酒,他起身離開,輕聲:“太晚了,回去睡吧”
我回了房間,邊的圓月甚是明亮,灑了我一室清冷的光華。我不敢躺下,我怕我的夢裏有他,我怕他象以前夢到的那成百上千次一樣,無論我怎麼看喊他,他都不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