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鼇頂著毒辣的日頭,再次來到了燕飛府上求見。
他以為不過是走個過場,依然被委婉地拒絕。
方鼇端著茶杯,卻一點喝茶的心思都沒有。
看到進去傳話的仆婦來了,方鼇站起身,該走了,肯定又是被拒絕了。
“走吧,夫人在花廳等著你呢。”仆婦道。
方鼇起身就要離去,身子突然僵住了,以為自己聽錯了,看向仆婦。
沒想到仆婦側身讓出路,伸手客氣道:“老爺,您前麵請!”
方鼇很高興,以為外甥女終於回心轉意了。
其實,不過是方琴今孕吐的厲害。考慮到方鼇最近每都來府上求見,她也決定讓方鼇死心。
方鼇第一次來求見,方琴本來要見的,可是當她在廳門口看到了方鼇,就沒來由地惡心,轉身就走了。
自此,她一直拒絕見方鼇。
她一直認為,方家這兄弟二人,是導致母親病逝的直接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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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琴坐在正中,春茶伺立在側。其他仆婦丫鬟都被趕到了廳外。
方鼇走進去,一眼就認出了方琴,雖然方琴脫去了少女的青澀,成熟了很多,右手很自然地放在腹部。
方鼇作勢下跪,臉上掛著笑,“見過公主殿下!”
方琴冷聲喝道:“這是個騙子,給我打出去!”
廳外早有兩個健婦走進來,一人抓住方鼇的一條胳膊,像拎個雞仔。
方鼇見方琴拉著臉,杏眼射出寒光,他知道外甥女是來真的了,急忙收起了嬉皮笑臉,“我是你舅舅,琴兒,我是你舅舅!”
方琴才揮揮手,健婦將方鼇扔在地上,走了出去。
“再亂喊亂叫,就亂棍打出去!”方琴冷聲道。
她對外婆家的兩個舅舅可是一點敬意都沒有。母妃是怎麼死的,真相一直壓在她的心裏。
當場就是兩個舅舅在外為非作歹,還打著母妃的旗號,結果被太子誤會,多次被太子責罵。甚至被皇後叫進宮訓斥。
母妃因此常暗自垂淚,終於抑鬱而死。
方鼇一骨碌爬起來,點頭哈腰道:“是,是,不亂喊,不亂喊,琴兒你怎麼,舅舅就怎麼辦。”
“你來幹什麼?”方琴直接問道。
“來少海定居。”方鼇老老實實地回道。
方琴皺起了眉頭,“真的?”
“真的!比金子還真!”
“爵位不要了?”方琴問道。
方鼇是長子,興安伯死後,他可以減等襲爵。
方鼇吭吭哧哧道:“皇上不喜歡我和你二舅,已經放出話,最多讓我襲一個威遠將軍的爵位。”
“威遠將軍,也比白身好吧?”方琴問道。
她很清楚兩個舅舅是什麼東西,怎麼可能甘心放棄。
方鼇解釋道:“需要襲爵的時候,我可以回去。在此之前,我可以先在外賺點錢。我今年都五十多了,得給後人留點家業。”
“記住,在海右的任何地方,不許打我的旗號,不許打燕飛的旗號。一旦被我聽到你打著我和燕飛的旗號為非作歹,我就讓人將你把你捆在石頭上,扔進大海!”完,方琴起身走了,在丫鬟的簇擁下,轉眼消失在屏風後。
方鼇還想什麼,可是方琴的身影都看不見了,他隻好失望地走了出去。
兩旁的仆人都看著地麵,木雕泥塑一般。
既然女主人不喜歡這個親戚,仆人們自然不會上杆子巴結。
方鼇搖搖頭,自己原路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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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鼇還不知道,之所以海右的官員、富豪都不待見他,是因為方琴早就宴請了不少官員富豪的女眷,在宴席上,方琴公開明,方鼇雖然是遠親,但無論是她,還是燕飛,都是不認的。
凡是方鼇打著他們夫婦旗號做的事情,他們都不認。今清楚了,以後各位還要和方鼇來往,那產後的後果各位自己負責。
方琴話的很清楚,在做的都是人精,回去之後自然給家裏主事的人了。
自此,方鼇在海右雖然來去自由,卻一直無法結交海右的上層,更別提刺探情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