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吧!他不會的!”顧楠非常篤定地對我說。
這是我見過的非常奇特的一對兄妹了。妹妹怎麼那麼確信哥哥不會找對象。而且有的時候我也覺得,她住在這裏是不是也不方便。
但是這些好奇,並不能讓我打消念頭。我要搬出去,開始自己的新生活。我也有過那麼一兩個瞬間,決定要活得風生水起,讓那些以為我落魄不堪從此爬不起來的人看看,是他們成全了我,我比以前活得更好。
和顧楠的商量基本可以算作是無果。她不是那種,你跟她講了半天,即使她接受不了,臨了會給你隨你兩個字的人。隻要是她接受不了的事,她就會跟你耗著,把你也耗到接受不了為止。
不但她不同意,背著我,她還跟顧雲飛說了這事。否則我怎麼會被顧雲飛叫到辦公室訓斥?
“你是覺得你的翅膀硬了是嗎?你有多少工作經驗,有多少人脈關係?自己去創業?”他就差拍著桌子吼起來了。
我很想說,我要幹嘛,跟他有什麼關係?他拽著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訓斥我?
“這是你的辭職報告是嗎?”他隨手拿起桌子上的那張我填的辭職報告,“你是認為這份工作沒有任何挑戰性是嗎?還是認為我給你開的工資低了?”
他的雷霆之怒在我看來,似乎就是個笑話。如果我不知道,他心裏還有另一個女人,我完全能被他這麼明顯的挽留所感動。
我是敏感甚至卑微的,他稍稍一個眼神,一個溫柔點的用詞,都能讓我明顯的感覺到我和其他人在心中的不同。
而此刻,他就讓我感覺到了這點不同。
隻是,也許,隻是因為,我是顧楠的朋友,他在意顧楠,所以順便多給了我一點照顧。
僅此而已。
“我可以試試。就算失敗,那也是我的寶貴經驗。”我屏住呼吸,平靜地說,“我的未來,掌握在我自己手裏。我不喜歡,永遠都活在這種,沒有任何挑戰性,變動性的生活裏。我需要認識,更廣大的世界。”
“說的好!”他冷笑一聲,“但是你是不是忽略了一個問題,你不是二十歲,你是一個馬上就要三十歲的人。你還有父母親等著你養。你要拿著你來之不易的錢去投資一個你根本就不了解,沒有任何經驗的事業,這不是一種冒險,更不是一種探索,而是,揮霍。”
我咬了咬牙。是的,我生氣了,憤怒了。不是他說的沒有道理,而是作為他,有什麼資格,可以在任意時間往我頭上潑冷水?離開了他家,我們彼此就是路人甲。一個路人甲,對著我指指點點,他也拽的夠可以了吧!
“我不喜歡別人對我的生活指指點點!”我雙手撐在他的辦公桌上,雖然我的個頭比他矮,但是我的氣焰不會輸過他,“等你簽完字,咱們之間就是最普通的,路人跟路人的關係!”
是不是我楊笑笑懦弱慣了,你們誰都可以在我頭上撒野?不發威,難道都以為我喪失了發威功能了麼!
“簽-字!”我瞪著他,字字鏗鏘地說。
他看著我的眼神裏有幾分恍惚,也有幾分震驚。我楊笑笑,也會有這麼說話的時候,而且,竟然還是對他。
他愣神了幾秒,將辭職報告重新拿在手裏,一目十行地掃了一眼。
“文采挺好!”他鼻息裏的冷笑就是對我的一種嘲弄。
但是遠遠比不上接下來的行為,因為他,竟然將我的辭職報告給撕了!
“你母親走的時候讓我照顧你。我就有權利幹涉你的決定!”他邊說邊將碎片一點點散落在桌子上。
顧雲飛,你太放肆了!
如果有鏡子,我一定會好好看看,此刻的我是不是早已經眼睛通紅。是的,我想揍他。女人憤怒的時候也想揍人。這種狂暴易怒的習慣是在遇到宋心靜之後。
“顧雲飛,我這輩子隻想揍一個人。”我握著拳頭說,“但是現在增加了第二個!”
“是我嗎?”他臉上的憤怒轉而成了一種戲謔,“我想知道第一個是誰!”
“那個賤人!恭喜你,在我心中和那個賤人比肩了!”我也嘲弄地說。
“證明,我在你心中,已經超越你前夫了是嗎?楊笑笑?”他伸出手,捏了捏我的下巴。
我的心緊了一下,幾秒鍾的愣神之後,我甩開了他的手。
“無賴!”我罵了一句。
罵完我有一種想撒腿就跑的衝動。什麼辭職創業之類的,我都不想談了。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心裏如此的亂。
“如果你想找有挑戰性的工作,我可以給你。做我的助理!”
我還沒有走到門口,他喊住了我。
我回頭瞪了他一眼,他正在撥弄桌上那一堆碎紙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