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輪到了顧楠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來的了,因為一路上她又是哭又是嚎的,鬧騰的很,到家之後就精疲力盡倒床就睡了。
倒是我,怎麼也睡不著。
心裏有點難過。真的,我今天離婚了,我卻並沒有因此而太難受;我今天得到了二十萬,我也沒有因此,而覺得開心。
人真的很奇怪,明明值得高興的事卻會因為別人的一句話,一個詞,整個的心情就混亂了。
看著爛醉如泥的顧楠,我在想,也許最後,她並不是因為替我高興才會喝的這麼高。
就好像,此刻的我,不是因為和方澤凱離婚,而有如此低落的心情。
掀開陽台的窗簾,八樓的風很涼,灌在脖子裏有點冷。我想我不是十八歲的少女,不能再這樣,悲秋傷春多愁善感。我不是在多愁善感。
坐在上次那個位置上,可是桌子上沒有紅酒。
方澤凱喜歡喝紅酒,我也喜歡。我知道,顧雲飛也喜歡。
但是今天沒有紅酒。
我打開了陽台的窗戶,趴在窗台上,風涼颼颼地吹來,我今天不由自主地哭了。
我今年二十八歲,沒有孩子,沒有房子,隻有現在手裏的二十萬,還是想著法子爭取來的。經曆過一段四年的婚姻,遇到過一個狼心狗肺的男人。
有一種一無所有的感覺。
遇到一個,讓我心動的男人,但是他心裏卻裝著另一個女人。
回頭想想,其實每個人都沒有錯,錯在我。
錯在我將一切都當了真。
方澤凱如此,顧雲飛也如此。
錯在我,將那天夜裏的對話當成了他的真心。也許,他隻是借著酒意將我當成了另外一個女人。
而我卻以為,我在他心裏停留了。
不記得我在陽台坐了多久,迷迷糊糊地好像還睡著了。等我起身的時候,發現客體的燈已經關上了。
顧雲飛的臥室燈是亮著的,亮光透過門縫,細密地鑽出來。
這一次,我再也不想壯著膽子去推開那扇門,即使裏麵會是另一個天地,但是,卻不屬於我。
我沒有打開客廳的燈,準備就這樣借著微弱的燈光進臥室。
突然,顧雲飛臥室的門開了。
“事情今天有進展了嗎?”他靠在門框上問我。
燈光將他頎長的身影斜斜投射在我眼前的地上。我隻是低著頭,看著他的身影,而不敢,抬起頭來看他。
“我們,離婚了。”話一出口,才發現,原來我的聲音,竟然是如此的悲傷,甚至感覺到,再多說幾個字,我就會哭出來。
但是我知道,我的眼淚不是為了方澤凱而流。
他輕輕地歎了口氣。
“你終於擺脫了!”
他的安慰在我聽來都是刺,深深地紮在我的心上。
“沒事了,好好休息吧!”即便是柔軟的話,此刻在我聽來都是冷漠不堪的。
他會有那麼一丁點的發自內心的關心嗎?
看著他關上臥室的門,看著光線一點點被門隔斷,我的心,仿佛再一次,墜入黑暗,萬劫不複。
我愛上他了,但是,他不愛我。
我不得不承認這個結果。
在黑暗中摸索著進了臥室,還是顧楠均勻的呼吸聲。
她是不是會夢到韓祁?
就好像,我也曾夢到過顧雲飛?不,我沒有夢到過他,即使夢到過他,我也會強迫自己去忘記。因為那個時候,我是有夫之婦。我以為等我離婚了,等我擺脫了這段婚姻,至少我可以允許自己去夢到他。
但是現在還是不可以了。
因為他,不屬於我。哪怕是小小的夢境。
翻來覆去地睡不著覺。我和他隻隔著一道牆,近的也許一伸手就可以觸碰到他。
世上最遙遠的距離是什麼?是我靜靜地凝視著你,而你卻死心塌地地望著別人。
沒有誰對誰錯。感情就是那麼莫名其妙,就是那麼不講原則。
天亮的時候,我收拾好心情,仔細地畫了個妝,因為我知道新的一天會有新的事情要做。
我的複仇計劃最重要的一步還沒有開始。
眼睛腫的厲害,畫了很濃的妝才掩飾的住。
顧楠還在睡著,我卻已經拎著包去上班了。她這個行業,隻要手裏有客戶,是可以適當的遲到,但是我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