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這麼飄飄然的發呆的時候,不知是誰將一疊文件重重地砸在我的辦公桌上。
“美女,下次做數據能不能認真一點,錯了很多!”韓祁臉上掛著幾分慍怒說。
我將那一疊文件拿過來看了看。那是一疊關於二樓時裝的月銷售與來客情況的分析報告。數據有點龐大,因為每天的都要統計,當時我是邊接著方澤凱的電話邊做的數據,中間可能真的出了點錯誤。
“我改!”我也有點過意不去。
“等一下再改,樓上的,讓你去一趟。”
樓上的?顧雲飛?他找我幹嘛?一提到他我心裏就有點緊張。
這幾天一直在忙著周偉和方澤凱的事,所以好像一直都沒有跟他講過什麼話。一回家也是和顧楠一起商量對策,有一種好久沒見的感覺了。
但是即使是有這種淡淡的陌生感,也絲毫減輕不了我的緊張。在門口敲了半天門,才聽見裏麵說進來。
他正在伏案在看著什麼文件,我進來,他頭也沒有抬一下。
“坐。”依然是冰冷的不帶一絲感情的話。
我沒有立刻坐下來,而是站在原地靜靜地看著他。不知怎地,我的心裏竟然有一絲愧疚感。我在愧疚什麼?愧疚已經數日都沒有跟他說話?
我甚至覺得,我在愧疚的是,我數日,都沒有好好地看看他。
其實也許人家根本就很不想見到我呢。
我站了好幾分鍾,他都沒有抬頭,索性我就走到沙發跟前,坐下來。
不懂他為什麼要叫我過來,過來了,也不說話。我也不敢問,人家是領導,我就是個小兵。
大概過了有二十分鍾左右,他才抬起頭來。
“知道我為什麼叫你過來嗎?”他問。
我怎麼可能知道。而且一來就晾了我半小時。
“看你最近太累了,叫你上來坐著休息休息。”
嗯?這會是他說的話?簡直不可思議。
“你有個精神,我非常欣賞。”他將手裏的文件疊起來,“為了目的,可以堅持不懈地做下去。哪怕,是根本就看不到希望的事。”
我突然想起,那天夜裏,坐在陽台,他告訴我,隻要有他在,我就會有希望。
不是我看不到希望還在堅持,而是在我萬般失望的時候,是他給了我希望。
可是為什麼,他給我希望之後,他就忘了?難道他當時真的是喝醉了,醉的連自己說過的話都不記得了嗎?
“不是我堅持不懈,而是有人一直在默默支持我。”我故意這麼暗示,希望他能主動點承認。
但是他臉上的表情絲毫看不到異樣。
“你是說顧楠嗎?”他靠在辦公椅上悠閑地問。
我是說顧楠嗎?我是在說你啊!難道你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嗎?當時我們說這是我們之間的秘密,可是現在,隻剩下我們了,為什麼,他還不承認?
“我說的是你。是你告訴我,有你在,就會有希望。”
他眉頭又一次擰在一起,臉上悠閑的表情也凝固了。
“我這麼說過嗎?”他突然之間整個人仿佛陷入了一種我無法參透的沉思中去。
他在回憶那天夜裏的事嗎?我突然不希望他能記得起來。最好他忘了,這樣就不會想起那天我說過的那些無聊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