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包擋住自己的臉,小心翼翼地來到二樓辦公室。
韓祁不在,謝天謝地!
我拿出包裏的化妝包,趕緊給自己補妝。早上送我媽的時候沒怎麼化妝,化妝也沒用,哭成那樣,再好的妝也留不住。
鏡子裏我的雙眼都是紅腫紅腫的。
韓祁推開門進來的時候,我正在塗唇彩,好不容易將我那雙紅腫的眼睛給遮掩好了,抿抿嘴,這就算好了。至少看上去沒有早上那麼憔悴了。
“你今天怎麼來這麼遲?”他邊說邊走到他的辦公桌邊坐下。
“我去其他樓層有事了。”我邊收拾化妝品邊回答。我竟然信手拈來一個謊言,而且聽上去還那麼無懈可擊。
不過說起撒謊,宋心靜才是高手,一個轉身就是一個謊話,而且,聽上去合情合理。
想到她,我心裏就跟沸騰的水一樣,一股怒火就想往外噴。
“吃過早飯了沒?”
“吃了!”我回答的語氣重了點。發現這個問題之後我並沒有立馬去解釋什麼,眼前這是個大男人,總不至於跟我個小女人計較語氣的問題吧。
結果他真的計較上了。
“楊笑笑,你今天很反常啊!大早上的來這麼遲,而且來了就開始化妝,說話跟吃了火藥一樣!”他慢悠悠地晃到我跟前。
“那你就別和我說話,反正我也不會主動找你說話的。”我沒有給他好臉色。看到他,我自然而然地想到那五十塊錢。
我是有點小家子氣了,但是沒有辦法,那是我的錢。
“好好好,是我的錯!是我不該主動找你說話!我向你道歉!”他走到我跟前,雙手撐在桌子上,極力地想湊近我,“我重新問你一次,早飯吃了嗎?沒吃的話,我可以請你!”
我身體向後傾,不想跟他保持這麼近的距離。
“我剛剛回答過了!你不是勾搭上了那個楊依依了嗎?人家怎麼不來陪你吃飯?你看,多好的小女朋友!還可以百變造型,清純的,成熟的,隨你選。多好!”我一火,就將楊依依給翻了出來。
他那天明明就是將楊依依給勾搭走了,而且看那形勢,楊依依心花怒放地盯著韓祁的眼神就知道,不是他著了她的道,就是她著了他的道。
“我可以將這個理解為諷刺嗎?那個拜金女,現在是滿世界地找有錢男人娶她。”
嗬嗬,我早就看出來了,相親跟趕場子似得,仗著就幾分姿色,就瞧不起別人,其實自己明明就在做被別人瞧不起的事。
也許她想的是,十場相親,成了一場的話,這輩子就吃穿不愁了。
吃穿不愁?這個詞在我的字典裏有個近義詞,那就是,錦衣玉食。
方澤凱說的,給了我四年的錦衣玉食,不短了。不短了……
很難想象,現在的我,曾經是在那樣的環境下摸爬滾打了四年。我以為的四年安逸,在他眼裏,早就是一種補償;也許在別人眼裏,我所做的和楊依依沒有什麼區別。
“在想什麼?”韓祁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這麼入神。”
我趕緊將他的手拍了下來。
“沒什麼,羨慕人家。”
他索性縱身一躍,坐在了我的桌子上。我將座椅往後挪了一下。然後斜著眼睛,帶有鄙視性地看著他。
“所以你就,插足別人家庭?”他似乎根本就沒有意識到,或者是根本就免疫了我對他的鄙視。
我插足別人家庭?他到現在還在認為是我插足別人家庭?
“而且,好像還沒有插足成功,被正室發現了!”他邊說邊嘲諷地點點頭。
我啪的一聲拍了桌子,騰地一聲站起來。
韓祁愣了愣神,看著我,有點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怎……怎麼了?”他吞吐地問。
我壓著胸口那團氣,抑製著,抑製著,沒有發火。
“請你從我桌子上下來!”我瞪著他說。
他有些不知所以,從桌子上跳下來。
隨即我就從抽屜裏拿出麵巾紙,將他坐過的地方擦了一遍又一遍。然後將紙揉成一團,狠勁兒地扔向了垃圾桶。
“脾氣這麼大?”他看著我,臉上有幾分尷尬。
“我破壞人家家庭我願意,不需要你多管閑事!”我恨恨地說,然後重重地坐下。
“可是我想拯救你,不想看著你繼續這麼錯下去了!”他突然撲到我跟前,雙手撐著桌子。
我厭惡地瞪著他。
太自作多情了!
“你的手拿開!我有潔癖!”我指著他撐在我桌子上的手,很不客氣地說。
他將手拿走,但是臉上的表情卻有幾分得意。
“沒關係,沒關係!”他邊去自己辦公桌上拿自己的錢包,邊說,“我會適應你的潔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