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啞的聲音如訊號一般,徹底打開了那阻礙了原始本能的隔閡。
既然林安時都如此盛情邀請,那他還有什麼好顧慮的?
這些年的想,這些年的念,都在此時化作了纏綿,開始毫無保留的攻城掠地。
直到天地之間,隻有彼此;直到火熱的身體,徹底融化了彼此,陰陽合一。
一夜旖旎。
林安時醒來時,鼻息間是那一股熟悉的消毒水的味道。
三年前,就在林安時和洛舟舉行訂婚典禮前夕,洛舟卻突然出了車禍。
在醫院裏整整昏迷的兩年半,林安時甚至將醫院當作了家,衣不解帶地照顧著洛舟。
舉目皆白,生活了兩年半的“家”,處處透著幾分熟悉。
隻是與這熟悉接踵而來的,是難以言語的心痛。
她等了兩年半,卻等來了一個完全失憶的洛舟。
她想,沒關係,洛舟還會回來。
老天爺卻看不過她的自欺欺人,一次又一次,無論她如何努力,回報她的永遠是洛舟冷漠甚至可以說是厭惡的眼神。
她到底做錯了什麼?洛舟要厭惡她?
她到底做錯了什麼,老天爺要如此懲罰她?
垂目許久,待六識重新從沉痛中恢複過來時,林安時隻覺得渾身酸痛得厲害。
她……好像被人給睡了?
當林安時意識到這個認知的時候,一雙美目頓時瞪得通圓。
腦海裏清晰得記得她進了酒吧,記得她喝了不少酒,以及昨晚模模糊糊卻又印象深刻的旖旎。
隻是唯獨那個男人的臉,她竟然該死得想不起來!
嗬,無所謂了,反正也沒人在乎。
想到自己再也沒可能找回洛舟,林安時覺得自己的心跟死了也沒什麼區別。
觸及腳踝上已經處理過傷口的繃帶,林安時的腦海裏,想起的是她昨晚會去酒吧的原因。
昨日下午,她甚至不惜用上了林虞的名義,哄騙了洛舟和她去了那一刻象征著他們愛情的古樹下。
她拚了命地跟洛舟描述著她和他曾經的過往,以及他跟她許諾的求婚。
可就在那一棵古樹下,洛舟沒能憶起零星半點,卻將她反手推開。
被粗壯的古樹根莖絆倒於地,扭傷的腳踝帶來的痛楚卻遠遠不及洛舟的冷眼熱諷。
“……我不管你做什麼,我都不可能愛上你。我愛的是林虞,日後和我結婚的也隻會是林虞。這是我最後一次單獨見你,以後你最好離我和林虞遠遠的,否則……”
否則如何?
接下去的話,林安時根本沒有聽進去。
她隻知道自己已經輸了,徹底地輸了。
無論她做什麼,洛舟也回不來了。
不知何時,不爭氣地眼淚又重新流淌了下來。
林安時伸手抹去,如同想要抹去那些回不來的過往。
眼神觸及床頭櫃上的斜跨小包,林安時的嘴角勾起自諷的笑意。
昨晚的男人倒是也還算有良心,起碼沒有劫財又劫色,看她腳上有傷,還知道送她到醫院就診。
抓起小包,林安時一瘸一拐地離開了病房。
想來就算那男人良心再好,總不會還特意幫她繳清住院費用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