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5 生生相隨(1 / 2)

朱父的動作很快,第二天就和王家提親,王家很快就答應了下來,之後便是合算八字,交換庚帖,挑選吉日。王家想著王靜言才十五歲,年歲小了些,有意把婚事推到明年,朱常仁也大方地應允了,王家甚為感激,特別在打聽到安陵身邊沒有什麼雜七雜八的人後,對朱家更是敬重了一層。

元意在關注安陵婚事的同時,也在蕭恒的催促下開始恢複容貌。這種相當於重新受一次傷的滋味兒並不好受,臉上時常冒起密密麻麻的癢意和痛意,讓她恨不得狠狠地撓一撓解癢,不過都被陳嬤嬤給製止了。

現在她身邊伺候人的陣勢比起懷孕時也絲毫不差,個個如臨大敵,拚命地盯著她臉上的傷口,連入口的東西都嚴格控製,她的嘴巴都快淡出鳥來了。

好在這一番苦頭吃得值,大半月過後,她臉上的傷口重新結痂脫落,露出下邊白嫩如嬰兒般光滑的肌膚,和旁邊的肌膚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恭喜夫人,您終於恢複容貌了。”

陳嬤嬤喜極而泣,憐愛地看著元意潔白無瑕的麵容,在心裏念了一聲阿彌陀佛,自從夫人毀容之後,她就時常擔心夫人色衰愛弛,麵上卻絲毫不敢表露出來,今日終於守得雲開見月明,她如何不高興。

元意看著銅鏡裏綽綽約約的人影,臉上也禁不住掛上開心的笑容,握住蕭恒的手,“從遠,謝謝你。”

陳嬤嬤連忙朝屋裏的丫鬟們使眼色,有序地退了出去。蕭恒從背後攬住她,下巴擱在她的肩膀上,看著鏡子裏熟悉的麵容,眼中的愛意和溫柔滿滿地幾乎要溢出來,“你我之間,何必言謝。”

元意釋然一笑,親昵地蹭著他的臉龐,享受著彼此之間的脈脈溫情,他和她經曆了太多,彼此早已經互相交融到骨血中,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是世界上最親密的人。在將來某一天,父母、兒女會一一離開,隻有對方才是可以相伴到老的那一個人。

可惜兩人難得的靜謐時光很快就被外邊的一道宣報聲打破,“侯爺,夫人,張仲羲張大人求見。”

元意皺了皺眉頭,疑惑地看向蕭恒。蕭恒眼神微微一深,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安撫地才蹭了蹭她的臉頰,溫聲說道:“既然他來求見,意兒和我去見他一麵吧。”

雖然心中納悶,元意還是聽從地換了一套見客衣服,和蕭恒一起去了前廳。張仲羲正站在一麵牆壁前,對著一副畫出神,那是元意取侯府一景作的畫,並未署名,但是熟悉的人都會看得出是她的手筆。

聽到腳步聲,張仲羲轉身過來,目光在元意臉上一頓,露出一抹舒朗如月的笑容,“恭喜侯爺夫人。”

“我能恢複容貌,多虧了你的幫忙。”元意被他的笑容閃花了眼,連忙斂住心神和他道謝。

張仲羲淡淡一笑,深深地看了一眼蕭恒,“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還是定國候有本事,不然就算我有線索也沒有用。”

蕭恒牽著元意的手在主位坐下,伸手示意張仲羲坐下,客套笑著,“張大人不必謙虛,本侯領你的情,不知張大人上門所為何事,若有所求,必盡我所能。”

伺候茶水的丫鬟給張仲羲倒了一杯茶,蒸騰的霧氣氤氳了他的麵容,明遠靜秀,朦朧得似乎隔著雲端的距離,連聲音也遙遠起來,“我打算離京雲遊,行蹤不定,此去經年,不知何時再能相見了。”

元意拂著茶水的動作忽而一頓,心裏說不出什麼滋味,竟然有了一絲不舍,脫口道:“你離開了,家中的父母妻兒該如何。”

前陣子,秦如婧給張仲羲生了一個兒子,她以為有了兒子的牽掛,張仲羲不會離開,沒想到他去意絲毫不改。

張仲羲看了元意一眼,漆黑的眸子像潑墨了一般溫潤雅致,被春風一吹,徐徐生動起來。但那不過是一瞬間的外露,在看到到蕭恒冷硬的麵容,和唇角漫不經心地弧度時,扯出了一個嘲諷的弧度。

“張家幾代富貴,隻需在京城安分地待著,完全能夠生存得下去。”為了保存張家一脈,他做了世人最不齒的背叛之事,在他的協助下,定王餘黨已經被鏟除得一幹二淨,盡管他可以留下來,皇帝還會高官厚祿待他,但是那又有什麼意義,不過是終日活在監控之下罷了。

他早就料到了如此結果,才提出四處雲遊的要求,有一家老小在京城,皇帝也不會擔心他生出什麼禍亂的念頭。隻是他乃張家嫡長子,不得不留下血脈,如今兒子出生,他終於可以放下包袱,過著青山綠水為伴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