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是因此,他對李玄陽更恨了一層,千刀萬剮也不為過,“讓人把那人交給雲子若,想必他會很愉快收到這份大禮。”
皇上為什麼會把雲子若派來暗查李玄陽,他心知肚明,無非是要給國舅爺立功,好啟用妻族,與東宮太後的娘家相互製衡,既然如此,他就不介意答應皇上幫他一個忙。
因為心中不虞,蕭恒也沒有了謀劃的心思,出了主帳,轉頭去了審問室。審問室就在地下,潮濕陰暗,裏麵隱約傳來行刑和痛苦的叫喊之聲,他麵不改色,轉過一個彎,就看到一個巨大的行刑室,巨大的行刑架上綁著一個身形狼狽,滿身是血的男子。
陸靖輝看到蕭恒進來,放下鞭子,“大人,您怎麼來了。”
蕭恒點了點,冷著一張臉看著抬起頭的人,“沒想到你的骨氣還是挺硬的,也算是一條硬漢,能在我暗衛手下挨下這麼多天的人可不多。”
看清蕭恒的麵容,於浩的瞳孔一縮,卻還是冷笑了一聲,“你休想我會給你們說一個半字,蕭恒,就算你假死,但是你的死期也不遠了。”
“可惜你如此堅持,李玄陽不見得會救你,他如今已經自顧不暇了。”蕭恒並沒有因為他話而變色,反而嘲諷地看著他,“難不成,你還以為等著突厥人攻城後來就你?不過是一個無關緊要的棄子罷了。況且,突厥人能否攻入晉陽,還是未知數。”
於浩的臉色終於變了,死死的咬著下唇,陰狠地看著蕭恒。
蕭恒嗤笑一聲,心中有戲,瞥了陸靖輝一眼,對方立馬示意,又朝於浩抽了一鞭子,“你現在坦白,我們大人寬宏,倒是可以滿足你遺願,如若不然,就算是死了也不足惜。”
於浩這種人的心理很好理解,心中存著一點僥幸,才能撐到現在,但若是心境和信仰破裂,離坦誠的時候也不遠了。
蕭恒沒有再看下去,反而回了房間,換了衣服之後陪鴻奴。幾日之後,他拿著陸靖輝交上來的罪狀,臉色沉了下來。
“蕭全,這份罪狀,你再給國舅爺送過去。”
夕陽的餘暉漸漸地被黑夜吞噬,星子暗淡,一切都籠罩在黑暗之後,鳥雀撲朔而起,遠遠地聽到陣陣整齊的步伐漸漸逼近,最後聽到一聲傳令的聲音,步伐立馬就消失無蹤,隻是偶爾聽到幾聲馬匹嘶鳴和踢踏之聲。
“魏太子,你什麼意思,為何要下令停下來。”
黑暗中傳來一個不滿的聲音,有幾把暗淡的火光閃爍,照亮說話人的臉龐,赫然是突厥的大王子赤那。他坐在馬上,正看著一旁的一個男子,正是魏泰。
魏泰壓抑心中幾欲蓬勃而出的怒氣,冷冷地說道:“前麵是峽穀,正是埋伏的好地方,天黑看不清道路,不能再前進了。”
赤那嗤笑了一聲,“一路上你疑神疑鬼,哪裏見發生了什麼事情,若是怕死,你盡管回突厥呆著就是,來前線做什麼。”他扯了扯韁繩,繼續說道:“你們中原人說了,兵貴神速,被你耽擱了這麼長的時間,這一萬的人馬被發現了怎麼辦。”
他們帶了一萬的先鋒人馬打算來偷襲,攻其不備,熟料一路上魏泰總覺得這裏不妥,那裏不妥,硬是耽誤了不少功夫,赤那心中早就不滿,這會兒哪裏肯再聽他的話。
“騰格裏,你怎麼說。”赤那又看向一旁沉默不語的騰格裏塔拉,“雖然你們同穿一條褲子,但是軍情重要,可能偏聽偏信,他一個太子,懂什麼叫做打仗。”
騰格裏塔拉心中認同赤那的建議,但是他如今和魏泰的關係如履薄冰,不敢輕易違背他的意願,但是又想著在戰場殺敵立功,左右為難之間,一路上都是繃著一張臉,冷得幾乎能夠凍人。
此時他也忍不住了,站在赤那這一邊,說道:“魏太子何必顧慮,雖然是峽穀,但是地形陡峻,就算是埋伏,也沒有多少人,怎麼會奈何得掉了我們一萬人的軍隊。”看到魏泰依舊是滿臉不虞,他心中有了怨氣,但還是添了一句,“我們出兵本來就是機密,晉陽人根本就不知道,怎麼會有所防備。你別忘了,蕭恒已經死在突厥,一盤散沙的晉陽又有何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