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示代理,就等於有了使用權,況且沒有期限,什麼時候查清楚還不都是都督一句話的事。以他們和都督的關係,兩家不用說就是占了大頭。
於是他們喜不自禁地站起來,對蕭恒垂手,“但憑大人做主。”
李玄陽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家族中最主要的產業易主,怒火攻心,幾欲吐血,但是今日他在公堂上一直都處在弱勢,不管是那個曖昧的李大人還是與突厥的交易,都禁不起深查。這麼一下來,他總算是看明白了蕭恒的把戲,從淨空法師開始,一環扣一環,都是為了如今這個結果。
因為他手法幹脆,蕭恒找不到證據,無法把他徹底搬倒,所以先是砍他一員大將,又暗自威脅,這些都是在做給他看的,逼迫他讓出礦產權。他相信,如果他繼續否決了,那麼他的身上將會扣上一個通敵賣國的帽子。古往今來,有多少家族因為沾上這個罪名而落敗,就算是他晉陽李家,也絲毫不例外。
本來以為高枕無憂,沒想到初來乍到的蕭恒,竟然在短短的一天當中,做了如此周詳的準備,連他都吃了大虧。相信在今日過後,沒有誰在敢小覷這個年輕的都督大人。
被當做了儆猴的雞,盡管心中扭曲得可怕,李玄陽不得不估計全局,默認了蕭恒的逼迫,忍痛道:“下官謹遵大人判決。”
蕭恒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今天最真誠的笑容,拍了拍驚堂木,下了判詞,“經過本官審判,案情基本清楚,峰頂寺理事淨空法師與知府廖子清勾結突厥人,通敵叛國,罪情嚴重,即日起押解回京,等待聖裁。”
通敵叛國的罪狀自然不再是他一個節度使能夠判定了,還有那個信中的李大人,就等大理寺調查。所以李玄陽雖然逃過蕭恒這一茬,但也夠他時間忙著去填這個簍子。
廖子清和淨空法師麵如死灰地被拖了下去,蕭恒才有心思看向明心和尚,按理說此人也是從犯,但是要如何處置,他一時還真想不出來。
正在為難間,一直都在沉默的元一方丈突然站起來,對蕭恒雙手合十,道了一聲佛號,道:“大人,此子頗有悟性,佛緣甚深,隻是誤入歧途,讓老衲把他帶到佛前請罪,日夜為晉陽百姓祈福,洗清他的罪孽。”
蕭恒沉吟了一番,看了看外邊沒有異議的百姓,心中有了計較,“方丈佛法高深,度化眾生,有此慈悲心腸,實乃明心之福。希望明心和尚以後能以天下蒼生為任,重悟佛法。”
峰頂寺的和尚在百姓中威望甚高,元一方丈更是達到神聖的地位,他都開口請求,不管是為了什麼,蕭恒都要給他這個麵子。
“阿彌陀佛。多謝大人成全。”元一方丈微微一笑,“大人若是回京,替老衲向道一方丈問一聲好。”
“這是自然。”蕭恒點頭,雖然道一那個老和尚老不休,但是此次能夠把元一方丈出來鎮場,多虧了道一這層關係。不然他把峰頂寺的和尚都帶上公堂,這種冒犯佛主的放肆之事,外邊的老百姓恐怕沒一個原諒。
蕭恒驚堂木一拍,宣告退堂,幾家歡喜幾家愁,恭恭敬敬地退了堂,外邊圍觀的百姓也漸漸散去,不用猜測也能知道,晉陽未來一個月的話題,都將是今日的案審。
等到人群散盡,蕭恒才下了公堂,走到元意的身邊,露出了笑容,“意兒,今日的熱鬧看得還盡興?”
剛剛一直都在斷案,沒精力觀察元意的表情,現在結案了,他還是想要知道她的評價。
元意一臉平靜地看著他的眼睛,清幽明透的眸子映入他清俊的容顏,許久之後,才粲然一笑,撲到他的懷裏,笑道:“從遠真厲害,沒想到你斷案也是如此厲害。”
蕭恒的微微退了半步,摟住她的腰身,方才還穩重威嚴的俊臉上露出了明顯的得瑟,就像一個年輕氣盛的小夥子,炫耀道:“你家夫君我文武全才,雄韜偉略,無一不精,小小斷案而已,又算得了什麼。”
他這樣自吹自擂的話元意聽了不止一遍,今天第一次沒有覺得虛假,反而點了點頭,“你確實當得這些。”
回應她的,是一陣低低的笑聲,低沉而性感,就像悅耳的音樂一般讓人忍不住心馳神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