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風後的熱水霧氣騰騰,冒著縷縷的白煙,元意看著蕭恒不掩疲色的臉,心中一暖,主動上前替他解了盔甲,“我坐在車裏,哪有你辛苦,還是讓我服侍你洗浴吧。”
蕭恒看著元意湊到胸前的腦袋,眼中閃過溫柔之色,抱著元意進了屏風後,而後是低沉的男聲隱隱傳來,“爺許久沒與意兒洗過鴛鴦浴,不如就一起吧。”
驚呼之音驀然想起,而後像是想起了什麼,便戛然而止,之後變成了低低的女聲,“鴻奴睡了呢,別把他吵醒了。”
桃紅的羅裙和肚兜被丟了出來,之後便是水波的碰撞聲,帶著笑意的男聲說道:“隻需意兒不出聲即可。”
屏風後人影綽綽,朦朧婉約,又細細地水流從裏麵的流淌出來,把地上紅木地板染得深紅,許久之後,直到地上的水跡消失無蹤,木板顏色變淺,才聽到嘩啦的一聲水聲,蕭恒身上隻是披著一件單衣,走動之間,可見修長遒勁的四肢和小麥色的結實胸膛。
蕭恒多情風流的桃花瞳中泛著尚未消失的春色,抬眉轉眸之間妖孽橫生,俊美不可方物。他低下頭,看著正埋首在他胸前的元意,身上裹著單衣和鬥篷,絲毫遮掩不住她玲瓏有致的身段,不知道是不是感受到他的目光,本來就酡紅的臉頰更添了一抹紅暈,連如扇貝一般的耳垂也染上了淡淡的粉色。
他的眸色一深,喉嚨滾動了幾下,但是想到她已經勞累了一天,明日還要趕路,便壓抑住心中的渴望,把她放到鴻奴的身邊,給母子兩人蓋好被子,再在元意頰上落下一吻,“你先睡,爺先去外邊看看。”
“外邊冷,再多加一件鬥篷。”看到蕭恒匆匆地穿上了衣服就要離去,元意也顧不上正在害羞,連忙出口說道。
蕭恒輕笑了一聲,沒有反駁,隨手拿了衣架上的一件銀灰色毛皮鬥篷係在身上,就出了門。元意本來還想等他回來,但是身子已經累極,隻好摟著鴻奴軟綿綿、熱乎乎的小身子睡了過去。
第二天醒來已經是天色大亮,柔和的陽光投入房間,散發著明媚的光澤,元意嚇了一跳,太陽都曬屁股了,這得多晚了。
再看看旁邊,蕭恒和鴻奴都不在,她連忙起身穿戴完畢,就看到蕭恒馱著鴻奴進來,看到元意醒來,父子兩眼睛俱是一亮,蕭恒剛說了一句,“意兒,你醒了。”鴻奴就接了話,嫩生生道:“娘娘,豬豬。”
元意臉色一黑,自從入冬以來鴻奴就不願起床,她說了他幾次“小懶豬”,沒想到他竟然記得。
蕭恒低低地笑了出來,但是接觸到元意不善的目光,立馬忍住,反而拍了拍鴻奴的小屁股,把他從肩膀上放下來,帶著笑意的眸子瞪著自個兒的兒子,“臭小子,你怎麼說娘呢。”
鴻奴最不怕蕭恒,嘟了嘟小嘴,開始控斥:“爹爹,壞壞壞壞。”他連續說了四個壞字,好像不如此不能表達蕭恒的罪大惡極。
元意頭痛地揉了揉額頭,打斷了兩父子的幼稚的爭吵,看向蕭恒,道:“都這般晚了,怎麼不叫醒我。”
“沒關係,你昨天累了,養足精神才好趕路。”蕭恒抱著鴻奴在椅子上坐下,繼續道:“爺已經讓一百精兵帶著行李車隊先行,咱們少了累贅,趕路也會快上許多。”
元意讚同地點了點頭,“如此也好。”她洗漱之後,一起用了早膳,才開始啟程。
大概是養足了精神,元意覺得渾身都是力氣。恰好今日是難得的清朗天氣,暖洋洋的陽光曬在身上讓她舍不得進去車廂裏。
她眯了眯眼,心中一動,連忙跑到馬廄中,就看到她的烈火正悠閑的甩著尾巴,大概是看到她,昂首嘶鳴了一聲,親昵地用腦袋蹭著她的臉。
“好烈火,這兩年委屈你了。”元意毫不嫌棄,反而摸著它的毛發,道:“這下咱們終於可以有機會一起馳騁藍天了。”
她之前雖然也會找時不時地去陪烈火,但是終究覺得委屈了它,這次出行邊關,她便毫不猶豫地把它帶上。
烈火又嘶鳴了一聲,不停地蹭著元意,似乎在催促,元意輕笑了幾聲,拍了拍它的腦袋,利落地一翻身,躍到馬背上。
視野一片開闊,元意頓時心曠神怡,恨不得高歌一曲用以抒懷,但她終究還是止住了,繼而夾緊了馬腹,聲音說不出的暢達開懷,“烈火,咱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