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意豁然抬起頭,不可置信地看著他,“你……”就被人斬了後頸,眼前一黑,就癱軟了下來。
張仲羲立馬接住她,溫軟馨香的充盈於懷,看著她光潔無瑕的容顏,心中一動,顫顫巍巍地把手指撫上她的臉龐,指腹下是宛如凝脂一般的柔軟。修長的手指輕移,來到她的眼角的朱砂痣,方才昏去之前,她眼中的憤怒和不可置信還灼人心肺,如今卻是雙眼緊閉,安安靜靜地躺在他的懷裏,乖巧得像是一隻貓。
他的心中一熱,俯身把她抱起來,目光在她的小腹上一頓,唇角露出一抹涼薄至極的笑意,聲音卻是溫柔無比,“表妹,咱們回家。”
“張公子,這是要把爺的妻子帶到那裏去。”
一個略顯虛弱的男聲在身後響起,在黑呀中刺耳無比,張仲羲腳步微頓,轉過頭,眯著眼看著踏月而來的男人,渾身是血,手中拖著一柄長劍,在僵硬的青石路上,發出刺耳而磨人的聲音。
“你還沒死?”張仲羲的聲音有些意外,“命倒是挺大的。”
蕭恒輕咳一聲,抹掉唇角溢出的血絲,唇角微微勾起,像是在微笑,眼中卻是冰冷無情,“張公子給爺送了一份大禮,爺還沒回敬,怎麼敢死去。”他的目光落在元意的身上,眸色微深,“你把意兒怎麼了,識相點,把她交給我。”
張仲羲摟住懷中的人,笑得風光霽月,“你以為憑你的狀態,能搶得過我?”
他的話音方落,蕭恒身後就冒出了幾個黑衣人,不少人身上還帶著傷,鮮血汩汩,微有倦色,正是方才與蕭恒激鬥的黑衣人。
蕭恒神情一冷,握住劍橫在身前,哼了一聲,“搶不搶得過,那得問我手上的劍。”
尾追而來的,還有蕭全與淺碧,兩人不由分說地加入了戰場,看到蕭恒艱難地抹掉一個黑衣人的脖子,淺碧連忙大喊,道:“少爺,這裏交給我和蕭全,您先去救少奶奶。”
蕭恒看著被張仲羲抱著越走越遠的元意,又看向蕭全與淺碧兩人,道了聲保重,一腳踢開阻截過來的黑衣人,飛快地張仲羲跑去。他一離開,就有黑衣人要追上去,卻被蕭恒和淺碧攔住,雙方又繼續陷入了纏鬥。
張仲羲畢竟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文人書生,手中又抱著元意,走得並不是很快,蕭恒雖然身上有傷,卻還是趕上他,“張仲羲,你站住。”
張仲羲臉上隱隱有薄汗,但是抱著元意的手卻分毫不抖,他轉頭看向蕭恒,眼中戾氣一閃而過,“表妹是我的。”
“意兒是爺三媒六聘娶回來的妻子,你有何臉麵竟敢說她是你的。”蕭恒嘲諷地看著他,繼續道:“若是她醒來,你覺得她會原諒你嗎?”
張仲羲眼前一恍,以元意的聰慧,今晚蕭恒遇伏的始末肯定能想的清楚,更何況,他還在她去搬救兵的時候打暈了她。想到她昏睡前的厭惡,他的心中微微一涼。
趁著他晃神的那會兒功夫,蕭恒快步上前,一腳往他腰間踢去,又點了他手中的一處穴位,張仲羲手中一鬆,元意便落到蕭恒的懷抱中。
張仲羲回過神來,懷中已經空蕩蕩地虛無,脖子上橫著一柄寒光冷冽的長劍。他的目光一冷,看著蕭恒:“你要殺了我?”
“不,你現在還有活著的價值。”蕭恒一手摟著元意,唇色更加蒼白,隻是因為夜色曖昧,才沒被對方發現端倪,他運著氣,沒有顯現出虛弱,反而一如既往地閑適不恭,手中的劍慢悠悠地一轉,刀鋒對著他的肩膀,猛然一滑,“但是討點利息還是可以的。”
張仲羲被突入而來的劇痛痛得彎下身子,他目光清冷地看著蕭恒,剛要上前,腿部又被刺了一劍,踉蹌著跌倒在地上。
蕭恒冷笑著俯視著他,眼中的鄙視一覽無餘,絲毫不懼他能夠起身報複似的,抱著元意慢悠悠地消失在張仲羲的視線裏。
張仲羲眼中染上一抹血紅之色,往日清雅俊朗的麵容變得猙獰,他一手捶地,一字一頓道:“蕭恒,我與你沒完。表妹,一定會是我的。”
他並不知道,他以為從容鎮定,任有餘力的蕭恒,抱著元意走到一個拐角,就無力地癱倒在地,懷中卻依舊緊緊地摟著元意,未嚐傷害到她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