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便沒有什麼大事,無非是男人一起喝酒聊天,順便談談國事,女眷的一桌,免不了家裏長家裏短的,言語攀比了一番,許久在散去。
元意回了流軒院,擬了明日回門的禮單,發了會呆,在蕭恒的提醒下,才雙雙上床休息不提。
第二天一大早,元意就已經醒過來,慣例的梳洗之後,又與蕭恒用了早膳,才帶著下人回朱府。
元意新嫁,頭年的新年初二要回娘家,所以不用通知朱府,門房就已經有了準備,一見元意和蕭恒下了車,就立馬一臉和善地迎了上來,一些人去抬禮品,一人便湊在元意麵前說著吉祥話,“四姑娘、四姑爺吉祥。二姑娘和二姑爺前腳剛進去呢,恰好你們就來了。”
元柔住在外城,按說路途還遠些,但是還是比元意早,說不定很早就準備了。元意點了點,讓素梅給門人打賞,便熟門熟路地與蕭恒進了內院。
大過年的回娘家,盡管心裏有急事,元意還是不可避免地要去拜見張氏。兩人去了大廳的時候,元柔和周淳化已經在座,正和張氏說著話,大少奶奶李氏也陪坐在側,神情恭敬,倒是沒有之前的銳色,元意猜測大概是大公子安德回來的關係。
張氏看到了元意,神色便是一淡,隻是點了點頭,不痛不癢地說了一句,“回來了,奉茶。”
左右便有奴婢適時地奉了茶上來,元意也不會熱臉貼上冷屁股,朝她行了一句,道了聲謝,便與蕭恒坐下來,不動聲色地看了看張氏的周圍,不見她的乳娘雲嬤嬤,想來素梅的消息不錯,雲嬤嬤因為她的兒子再次鋃鐺入獄的事病倒了。
上次張力指使潑皮無賴在她的彙源糧鋪鬧事,查清事實之後,蕭恒說要教訓他,沒想到又把他送到監獄裏去了,想來這一次,他也沒那麼容易出來,難怪雲嬤嬤會病倒。
元意與張氏冤仇素來已久,倒是沒有在意她的態度,反而仔細看了張氏一眼,臉色紅潤,是不是對著李氏橫眉冷對,看來大公子回府,她倒是得意了不少,想來並不知道元怡在宮中的變故。
她剛要低下頭喝茶,卻被一旁的蕭恒搶了過去,道:“你還是別喝茶的好。”
元意無奈地看了他一眼,卻也沒和他爭執,這都是沒影兒的事兒呢,蕭恒卻像是確定她懷了孕似的,不管是吃食還是言行中,對她總是多有規勸,但是他這番雖然煩人卻很貼心的舉動,卻把元意吃得死死的。
氣氛自從元意和蕭恒進來之後就陷入了冷凝,元柔有心攪活氣氛,便對著張氏道:“如今大哥回京述職,想來以後會留京,真是大喜事一件,以後母親倒也不用整日掛念著大哥了。”
張氏臉上終於露出了笑容,“你大哥此番政績頗佳,讓你父親活動活動,留在京中不是不可能。”
元柔鬆了口氣,朝著元意使了一個眼色,笑著附和。
元意知道元柔的好意,但是她和張氏永遠都不可能再握手言和,更不會委屈自己對她說出阿諛奉承的討好之詞,隻好在心中謝過她的好意。
“怎麼不見父親?可是有事要忙?”
等了許久,元意終於坐不住了,開口問向元柔。她回府這麼久,朱父也該收到消息了,怎麼這麼久還沒來大廳。女婿上門拜年,他作為嶽丈,久不出現,於理不合,這不像是朱父會做出來的事兒。
這時候倒是周淳化先出聲,“剛剛已經讓人請過嶽父大人,不過他有事忙,如今大概還在書房。”他又添了一句,道:“大哥也在書房。”
元意猜測是為了元怡的事,也坐不住了,與張氏打了聲招呼,道:“女兒有事要找父親,先去書房找他了。”
她這會兒也不用顧忌張氏的臉色,與元柔點了點頭,便和蕭恒前往朱父的書房。
元意未出嫁之前就能隨意進出朱父的書房,如今出嫁之後當然也沒有改變,守衛一見是她,很快就放行,一個小廝又快步進去稟報,不過一會兒,就出來傳話,“四姑娘,四姑爺,老爺讓你們進去。”
一進書房,就看到朱父正坐在書案前,大哥朱安德站在跟前,兩人的眉宇間都染上著憂色。待看到元意和蕭恒進來的時候倒是收斂了,朱父朝她點頭,“意兒回來了。”
元意朝他行了一禮,“女兒回來有一會兒了,因為就不見父親,冒昧來打擾您。”她又朝朱安德行了一禮,道:“大哥回京,四娘沒來得及拜見,請大哥勿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