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烈火,蕭恒的臉色不怎麼好,無奈元意的眸子太過晶亮,他隻好點了點頭,道:“剛剛就送過來,正和我的踏雪放在一處呢。”
元意滿意地點了點頭,她看向窗外,發現地上鋪了白白的一層,原來是下雪了,她突然來了興致,扯了扯蕭恒的袖子,道:“庫房裏有一壇新醅的青梅酒,咱們去亭子裏煮酒論英雄好不好。”
蕭恒眉頭一抬,似笑非笑地看著她,道:“就你,還煮酒論英雄,照爺看,你是酒癮犯了吧。”
元意臉色微赧,抱著他的胳膊,繼續糾纏道:“好不好嘛。”要不是她如今喝酒都被蕭恒管製著,她才不會如此委曲求全。
她的聲音軟綿綿的,尾音拖長,本來低啞性感的聲音更是像羽毛一般輕輕地掃過心間,蕭恒頓時酥了身子,腦袋昏沉,迷迷糊糊地應了聲好。
元意頓時眼前一亮,立馬甩開他的手,對外邊的奴婢喊道:“素梅,拿壇青梅酒擱到亭子裏。”
看到她興衝衝地開始梳妝換衣,蕭恒這才反應過來,感情剛剛他這是中了美人計呢。他頓時氣得牙癢癢,嗷嗚一聲就咬在元意的唇上。
元意心情好,便由著他出氣,直到素梅在外邊說已經準備好了的時候,才推開蕭恒,擦了擦有些發麻的雙唇,“誰讓你心性不定來著,這能怪我嗎?好了,先別氣,咱們青梅煮酒去。”
說起喝酒,她的眸子又亮了起來,連忙給蕭恒係上一領鬥篷,拉著他的手出去,素梅等人都侍立在外頭,元意看到了臘梅捧著的小狐狸,此時正衝著她嗷嗷直叫,奔奔跳跳地活潑的很。
小狐狸比前陣子大了不少,它圓溜溜的眸子太過討喜,元意忍不住接過它,點了點它烏黑的鼻子,笑道:“初雪也想喝酒是不是,我這就帶你去。”
看著一副小孩子模樣的元意,蕭恒哭笑不得,心中的那點小鬱悶也一消而散,捏了捏她的鼻尖,親昵道:“好了,你以為誰都像你啊,酒蟲一個。”
流軒院內院與外院銜接的地界有一個亭子,周圍種這些花草,如今已經開始凋謝,光禿禿的一片。有亭而無山水,總覺得少了幾分味道,故而元意並不常來。
然而此時夕陽已是半落,橘紅色的餘光暈染了大地,新下的白雪晶瑩白茫,也因為這光暈染上了迷人的胭脂色。此時站在亭子裏看著外邊朦朧的光影,寒冬蕭索,暮色蒼茫,讓人的神思就在這萬蹤寂滅中像水墨暈染的水墨畫一般,頓時悠遠開來。
亭子的四周意境燒起了炭盆,紅彤彤的炭火在空中劈啪劈啪地輕響,亭子中央放著一個紅泥小火爐,已經通了炭,火紅的光亮一閃一閃的,暖暖的溫度隱隱地透出來。
石桌上已經放著一壇青梅酒,還有溫酒的若幹器皿。元意揮退要伺候的下人,親自開了酒壇,隻見那未經過濾的新酒在燈光下像綠蟻一樣浮動,清新鮮嫩,頓時就讓人感到一股勃勃的生機劃破黃昏的黑寂,給冰冷的冬日帶來縷縷暖意。
元意心中一喜,又拿了青銅溫酒器擱到紅泥小火爐上,小心翼翼地抱著青梅酒往裏邊到一傾而今,複又闔上蓋子,盡管如此,淡淡的酒香就已經縈繞開來。
看著元意一副陶醉的模樣,蕭恒忍不住好笑道:“意兒這番動作熟練的很,以前肯定沒少喝過。”
“綠蟻新醅酒,紅泥小火爐。晚來天欲雪,能飲一杯無?”元意沒有回蕭恒的話,而是念了一句詩,笑著睨了蕭恒一眼,道:“香山居士這等閑情逸致,是爾等凡夫俗子不能體會的到的。”
蕭恒頓時樂了,“爺這等需要吃五穀雜糧的凡人,自然比不上仙子您整日暢飲飲瓊漿玉液。”
元意得意一笑,抬了抬下巴,點頭應道,“自該是雲泥之別。”
蕭恒愛煞了她得意洋洋的小模樣,頓時彎起了眉眼,寵溺而溫柔地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