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別人給的。”蕭恒冷笑道。
“太子?”元意想起在三日回門時,她和蕭恒都徹底得罪了太子,若是他想借雪姨娘的手來報複,也不是說不通。
“不是太子,他還沒有把一個小小的姨娘放在眼裏。”蕭恒臉色微黑,不情願地看了元意一眼,最後還是解釋道:“雪姨娘在進府之前曾有過一個未婚夫,如今是太子的屬官的。”
原來那傳聞是真的,難怪蕭恒臉色青黑,哪個男人在知道自己的女人與別人男人有瓜葛,都是心中不虞吧,更何況是蕭恒這般自認完美的人。
“聽說人家情投意合,是你橫刀奪愛,把人家雪姨娘搶回府的?”元意似笑非笑地睨了蕭恒一眼,問道。
“胡扯,你打哪兒聽的亂七八糟的傳聞,爺哪有橫刀奪愛。”蕭恒立馬急得跳腳,對著元意怒目而視,一副被侮辱了人格的模樣,“是霏雪那個女人識人不清,把仇家當情郎,爺是救她於水火,誰料她不知感恩,還與那個男人牽扯不清,胡作非為。”
“救她於水火?”元意反問了一句,“你確定不是落入火坑?”
蕭恒的身板挺得直直的,一點都愧疚感都沒有,理直氣壯道:“她一介罪官之女,在樂坊裏也不過是任人處置的玩意兒,爺贖她回府,供她吃的喝的,給她穿戴,不用她賣笑失節於人,難道不是恩情?”
元意心裏頗不是滋味兒地哼了一聲,扭過頭,不陰不陽道:“沒想到你蕭從遠竟是個大善人,怎麼不把樂坊的伶人都贖了回來,才這些個怎麼夠。”
蕭恒呆了呆,許久之後,他哈哈大笑,捧著元意的腦袋蹭了蹭額頭,桃花眼中蕩漾著淺淺的漣漪,他問道:“意兒,你這是在吃醋?”
嫌棄地別開頭,元意平靜道:“你想太多了。”
蕭恒依舊滿臉帶笑,又湊在元意麵前,笑得一臉欠扁,“爺分明聞到滿屋子的醋味兒,除了意兒的醋壇子翻了,還能有誰?”
元意抽了抽嘴,聰明地閉上嘴,不和他爭一時的口舌長短。
見她沉默,蕭恒眼中閃過一抹笑意,湊在她的耳邊低喃了幾句,而後便滿臉期待地看著她的反應。
然而元意沒有出現他所認為的驚訝和欣喜,而是一臉平靜地看著他,道:“那又怎樣。”
蕭恒愣住了,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沒碰過霏雪,她不是該高興嗎?為何卻是一副冷淡至極的模樣,不僅霏雪,後院裏大部分的女人他都沒有碰過,但是他有種預感,就算是他說與元意,她也不會露出一副興奮至極或者欣喜的模樣。
他頓時有些意興闌珊,擺了擺手,“算了,爺還沒用膳,讓廚房給爺準備點吃的。”
“你等等。”元意若無其事地點了點頭,親自去了外間吩咐奴婢,直到廚房把熱騰騰的飯菜送上來,她才進了裏間叫蕭恒出去用膳。
蕭恒沉默地用完了膳,沒有回屋裏,而是站在屋子門口,望著某處出神。
天邊次第亮起了星辰,在漸漸暗下燈火的夜裏分外地璀璨明亮,元意再也忍不住了,不顧身上隻穿著一身裏衣,走到他身旁,問道:“時辰不早了,你怎麼還站在這兒?”
一聽元意的聲音,蕭恒這才回過神,臉色帶著一抹笑,“你先睡,我待會兒再進去。”
元意突然摸不清他的態度,沒有動作,與他一同站著。蕭恒歎了口氣,“夜深露重,你別著涼了。”見元意一副無動於衷的模樣,蕭恒無法,隻好吩咐她身後的含冬,“去給少奶奶拿件衣服來。”
含冬很快就拿了一身外衣出來,蕭恒接過,替元意穿上,才道:“你留下也好,待會兒發生了什麼都不要驚慌,跟緊爺。”
還沒等元意對他的話表示疑惑,就見流軒院東北角的地方突然冒起了火煙,很快就有下人大喊:“走水了,走水了,快救火啊。”
元意一驚,剛要吩咐院子裏的人去救火,蕭恒就牽著她的手,沒去東北方向,反而往後院走去。
看到他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在回想想起他今晚的異常,頓時恍然,難怪回來是不讓奴婢換衣服,用完膳又望著後院方向出神,原來是知道今晚有事發生。
元意頓時無語,虧她還以為是自己方才的反應傷到了他,原來是白操心了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