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香囊的事情還沒解決,元意一直記在心裏,對於那種香氣更是印象深刻,所以在聞到雲七娘香爐裏幾乎一模一樣的香屑味道,她立刻就記起來。
陳嬤嬤很快就把香囊拿上來,元意接過來,眉頭微微一皺,照理說香囊放久了,氣味應該會有所揮散,慢慢變淡才對,但是過了大半月,這香囊味道反倒愈加濃烈了,之前是淡雅中帶著甜膩,如今卻是淡雅漸無,甜膩愈加濃烈,隻是稍稍一聞,就開始神思恍惚起來。
“姑娘,你怎麼了?”陳嬤嬤被她的樣子嚇了一跳,連忙大喊,忌諱地看了她手上的香囊一眼,就要把它拿開。
“陳嬤嬤,我沒事。”元意製止了她的動作,把香囊擱到一旁,取了新買的蘇合寧香,挑了一抹細聞,鼻端立馬縈繞了淡淡的清雅舒緩之氣,宛若夏日裏的一股清風,清淡柔和,她忍不住舒緩了神情。蘇合寧香,明明隻有清雅之氣,為何沒有她在雲七娘的香爐中聞到了如罌粟般的甜膩之味?
元意把目光落在桌子上的三樣東西上,檀香、蘇合寧香,和清姨娘的香囊。檀香她早就檢驗過,就是普普通通的檀香,並沒有什麼問題。如此一來,不管是廣和香鋪的檀香,還是含香記的蘇合寧香,都沒有問題,那麼雲七娘的香屑為何會有甜膩的味道?
她心中一動,把蘇合寧香和香囊聚在一起,再湊過去一聞,淡淡的清雅之氣縈繞,其中又有一股甜膩之味彌漫,這種熟悉的味道,正是之前香囊的味道,也是雲七娘香屑的味道。
顯而易見,香囊裏的這種香味才是雲七娘暴躁的罪魁禍首。
元意看著正常到不能再正常的檀香和蘇合寧香,頓時迷惑,甜膩之香究竟是從何而來?究竟是夾在她所懷疑的檀香之中,還是蘇合寧香之中?若是蘇合寧香,為何雲七娘會在短短的三天就已經暴躁不安?若是檀香,那蘇合寧香屑中的若有若無的甜膩之味究竟從何而來?
這些謎團像一群亂麻在她腦海糾結成一團,她心煩意亂,揮退房內的奴婢靜靜思考,把之前在雲七娘房內的每個細節都回憶一遍,開始梳理思緒。
厚厚的香屑,若有若無的甜膩之氣……
元意腦海中閃過一抹亮光,似乎抓住了些什麼,耳邊突然響起了蕭恒的一聲叫聲,“意兒,你在發什麼呆?”
思緒頓時斷開,等元意再次回憶,那一絲絲的明頓已經消失無蹤。
看著湊在眼前的麵孔,元意氣得牙癢癢的,怒道:“不是不願意見我嗎,你回來做什麼。”
蕭恒絲毫不在意她的怒氣,反而在她身旁坐下,摟著她的肩膀,道:“爺已經想明白了,意兒沒見過爺英明神武樣子,所以不該怪罪你的愚昧無知。”
“蕭從遠,你不氣死我就不甘心是吧。”元意掐住他的耳朵就使勁地旋轉,氣得雙頰通紅,氣喘籲籲。
“意兒,爺錯了,爺錯了還不行嗎。”蕭恒連聲求饒,“快鬆手,爺的耳朵都快被揪斷了。”
元意冷哼了一聲,嫌棄地鬆開手,擦了擦,不理會蕭恒在一旁耍寶,繼續盯著桌子上的香料,期望能再次想起點什麼。
“廣和香鋪和含香記的背後是哪家?”
元意冷不丁地冒出一句,蕭恒愣了愣,才回道:“廣和是太子妃的產業,含香記……是張家。”
京城裏有許多張家,但是他這話說出來,元意立馬就意會,是刑部尚書張家。
她意外地看了蕭恒一眼,這兩家的背景他之前沒告訴她,想來也是不知,但才回府一會兒的功夫,他就查到了,想來他剛剛去外書房,並不是她所想的賭氣。
壓下心中的疑惑不提,元意開始思考兩家的香鋪的關係,一個背後是太子,一個背後是定王,雲七娘會有此遭遇,兩家都逃脫不了幹係。
元意轉身看向蕭恒,鄭重地問道:“之前雲七娘和傅五娘在雲府落水,是誰的手筆。”
這事兒她覺得與她無關,便也沒再問蕭恒,如今卻不得不問了。
蕭恒注意到了她的神情,也認真起來,道:“傅五娘本是設計雲七娘落水,最後被定王的人將計就計地全都弄下去了。”
定王的人。元意的腦海中瞬間閃過張仲羲的身影,臉色微沉。
這一次雲七娘的事,是不是張仲羲的從中作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