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一聲呻吟從肖勝口中發出。
他從昏睡中緩慢抬起頭來,隻感覺左臂被壓得麻木酸痛,大腦也是一片空白。
肖勝眯起眼睛輕晃頭部,伴隨著額頭血管的逐漸跳動,記憶也逐漸回流,開始變得清晰。
我叫肖勝,是一名高中教師……生平的記憶在回流的同時逐漸變得清晰,但在最後卻變得模糊化、碎片化。
家中……備課……陽台……閃電。
這是肖勝僅能回憶起的記憶片段,過於散碎且信息量不足,他根本不記得自己最後做過什麼,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
這是哪裏?肖勝開始觀察眼前的場景。
呈現在他麵前的是一間陌生的教室,除了黑板講桌課桌老三樣物件帶給自己的熟悉感之外,授課中的教師、眾多的學生和微吵的環境則是完全陌生的。
這是什麼情況,肖勝的最後記憶確實不太清晰,但他肯定自己是待在家裏麵的,自己為什麼會出現在一個陌生的課堂中?
他不禁沉吟了一下,莫非自己是在做夢?
肖勝摸了摸自己剛剛睡著的課桌,桌麵上略帶溫度的觸感顯示著物質世界的客觀存在。他又將左手放在臉頰上,伴隨著臉頰被拽起時的劇烈疼痛感,他倒吸一口涼氣,並且排除掉最後一絲懷疑。
自己肯定是在現實中,還是先看看這個教室是怎麼回事吧。
這間教室比記憶中的普通教室要小上許多,從麵積上講恐怕縮水了一半左右。但教室內依舊擁有著常規教室中五十多名學生的標配,這導致課桌之間的距離非常緊湊。教師的講台和第一排的課桌完全貼合在一起,肖勝現在坐在教室的最後一排,腦袋稍稍向後靠就可以碰觸到牆壁。可以說整間教室完全沒有設計出多餘的空間,幾乎隻保留了行走的可能性,稍微有些玩鬧的行為空間是肯定不夠的。
肖勝回想了一下,記憶中沒有哪所學校會把教室建造的這麼小。即使是封閉式、軍事化管理的學校在教室的空間設計上也會留有餘地,會提供舒適的教導、學習環境,不會刻意地通過減少空間來壓榨成本。畢竟狹小的空間對於老師學生的心情都很不利,不能有效地提高成績,這違背了軍事化管理的初衷。
那這又是哪裏呢?肖勝保留著心中的疑惑,繼續收集信息。
教室內有許些的說話聲,這些學生在聊天時使用的語言腔調和記憶中的普通話無二,不像是有方言的地方。
而在衣著打扮上,以穿統一製式運動裝的學生為主。這種製式運動裝的樣式很不討喜,應該是學校校服,隻不過肖勝沒能在記憶中尋找到類似的校服款式。
而更讓他在意的是,在不穿校服的少數學生中,他們的穿著也不是很光鮮亮麗。按理說不穿校服的學生都是在審美上有更高要求的人,肯定希望穿著更加自由,這批人穿著簡樸就顯得有悖常理。
再加上教室麵積較小的因素,肖勝推測自己身處的是一所貧困中學。
他壓下心底的小推測,繼續觀察周圍人的長相。
由於他坐在教室的最後一排,隻能通過觀察同學的側臉和老師的正臉來判斷這些人的身份。經過逐一的辨識後,肖勝可以肯定自己絕對沒見過這些人。而且根據學生們的麵容、身體發育和聲線來判斷,這些人無疑是一批初中生。
講桌後站著一名正在講課的中年女教師,根據黑板上板書和她口中描述出的名詞很容易判斷出她是一名物理老師。這些物理知識在深度上和高中物理有著明顯的差距,肖勝作為高中教師肯定自然是輕鬆分辨出來。
他的視線在女教師的臉上停頓了一下,心中有些許的感慨。即使在這不知名的現實中,“物理女教師”這份職業依舊保持著中年大媽的形象。
這是他多年的學生聽課經曆和教師共事經曆總結出的規律,隻要是物理女教師,就一定擁有著更年期的性格、尖銳的表達和一張難以恭維的麵孔,這倒讓他對這個陌生的環境產生了一絲親切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