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淑妃從來都是很能沉得住氣,但一遇上繼皇後有關的事情,她就會失去理智,因此還沒來得及與聶永宇和四皇子商量,她就一意孤行的準備設計暗害胡嬪,就連花宴之事都交由旁人處理。
更別提之前商議的關於設計娶宋玉華為四王府側妃之事,她早就忘得一幹二淨,靈佑郡主心中自有主意,反倒是樂得聶淑妃不過問,便照著自己的意思去安排暗算宋玉華的機關。
東平王實在是不理解靈佑郡主為何非要把宋玉華弄進四王府,等侍從們聽了她的吩咐行事,退下之後,便問道:“孤王不懂,為何你一定要讓宋家的姑娘進府,你雖然貴為郡主,但有道是強龍不壓地頭蛇,若是她進府之後,不安分,與你生事,你未必能鬥得過她。”
靈佑郡主對東平王仿佛隻有恭敬卻無親近之意,她聞言起身謹聲答道:“王爺可能不知,宋歸鴻隻得一子兩女,兒女之中,他們夫妻最看重的就是長女宋玉華,如今東宮正妃之位空懸,若是讓太子娶到宋玉華,就是為他添了一個強有力的臂膀,恐怕於四王爺不利,因此最好的法子就是讓她嫁進四王府,隻有如此,這樁好處才不會落到別人手裏。至於進府之後,如果她要生事,小女忍讓些就是了。”
東平王並沒有完全被說服,他麵上微露不悅之色,“可孤王怎麼聽說她與六王爺早已經在皇帝和宋歸鴻麵前過了明路?對於此事,你到底有幾分把握?你要時刻謹記自己的身份,別壞了孤王的大事。”
靈佑郡主聞言竟是誠惶誠恐,“王爺明鑒,小女此舉完全是為了王爺著想。至於她和六王爺,小女聽說,六王爺曾在城門與她發生爭執,兩人早就鬧翻了,不過是礙於皇上和宋家的顏麵才沒有掰扯出來,倒是不足為慮。”
東平王這才麵色稍霽,但還是嚴肅的命令道:“此事可以讓你放手去做,但別忘了討好你未來的婆母和丈夫,讓他們對你全心全意的信任才是正事,明白嗎?”
靈佑郡主忙不迭點頭應道:“王爺放心,小女一定會得到他們全心的信任,好為王爺幫忙。”
東平王又道:“隻要你誠心誠意的為孤王辦事,等到將來,靈佑郡主該是什麼身份地位,你就會得到什麼身份地位。”
“多謝王爺。”靈佑郡主趕忙準備跪下謝恩,東平王卻扶住她,“你又忘了,鬼大夫說過什麼了。”
靈佑郡主聞言,立時收束麵上感激涕零的神色,重又恢複了平靜,“平日行動起居都要注意,鬼神醫還有半個月才會來京城,若是出了什麼狀況,我可管不了你。”
東平王警告道。
靈佑郡主口中告罪,承諾謹記告誡,麵上卻仍是淺笑吟吟,看起來頗為怪異,東平王仿佛也不願意多看她這張粉麵嬌容,因此揮了揮手道:“你先回房吧,花宴當日就按你說的來辦。”
靈佑郡主笑容未變,身姿窈窕的低垂粉頸,微微福身告退之後,剛想退出大廳,東平王又喝了一句,“別把你先前那套小娘養的搬出來,你如今是靈佑郡主,別辱沒了我東平王府的名頭。”
靈佑郡主身子一顫,也沒說什麼,隻掩麵匆匆離去,東平王望著她的背影,越發皺眉流露出不悅之色。
不提靈佑郡主與東平王之間詭異的暗流,隻說宋玉華如何應對花宴。
經韓升提醒,她大約知道太子和四皇子的打算,但她並沒有就此準備向誰求助,反而想借此鬧一場,到時候雖然於自己名聲有損,但卻能讓後半生清淨,也算劃算。
抱著這樣的想法,她對這個花宴可算是聽之任之的態度,像這樣選妃的花宴,有心想參選的姑娘就會費心準備才藝,但宋玉華和黎依晴一個比一個不求上進。黎依晴準備到時候賣弄自己剛學沒多久,馬馬虎虎丟人現眼的茶藝,宋玉華則預備中規中矩的寫一副書法。
杜曼靈倒是替黎依晴擔心,“你還未定親,若是在這種場合出了醜,隻怕於你婚事有礙。”
“沒事,表演茶藝還是我娘提的點子,她說了,就算我嫁不出去,也不能在這種場合出風頭露臉。”黎依晴卻不以為然的說道。
杜曼靈不知內情,宋玉華卻是門清,黎依晴與那繼皇後本來就眉目三分肖似,再加上她生上的颯爽磊落之氣,若是在花宴上露臉,到時候就不知嫁的是父親還是兒子了。
“可惜這花宴隻有未定親的女子才能出席,不然我一定陪同你們一塊去,不知為何,我這心裏總是覺得毛毛的,就怕你們在花宴上出什麼岔子。”杜曼靈憂心道。
宋玉華知道她這擔憂不是捕風捉影,但也不能說什麼,隻好笑著寬慰她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