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時候我們就隻差一點點,就差一點點就能改變好多事情。
但差了終究是差了。
實際上陳識在我出門之後沒多久就追了出來,但是他沒追上我坐的那輛車,後來打車,還是追不上。
我到火車站的時候,他還在路上堵車。
陳識給我買了新手機,可是他自己用的還是舊的,號稱砸不爛的諾基亞被陳識用力的丟在路邊,再撿起來,重新拚湊好,可就是沒辦法撥通電話。
最後屏幕徹徹底底的暗下去。
他也不記得我的號碼,把口袋裏的零錢都丟在報刊亭後又跑到了火車站。
一切,都隻為了能夠再見到我。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和陳識之間展開了一場追逐與被追逐的遊戲,隻是從前的每一次都是我在追他,在等他。
是我每一次對著他的背影獨自偽裝堅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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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獨這一次,我們之間的角色交換了,那一天陳識看著我離開他的視線,他忽然覺得自己真的很沒用。
那是他活了二十三年以來第一次對自己的決定和選擇產生質疑。
他在那時想,夢想,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他也曾經給自己定下一個目標,三十歲之前,如果不能有一番成就就來娶我,可他又忽然覺得,如果三十歲的他一事無成,又憑什麼來娶我。
再接到陳識的電話,已經是第二天晚上了,他從許尼亞那裏拿了一個舊手機,通話時的雜音特別大,我捂著一隻耳朵接他的電話。
當時我正被同學拉到伊勢丹逛街,隨便試了一件衣服,我們這樣年紀的女孩子去試衣服多半也就是試試,很少去買特別貴的。
然後陳識在電話裏問我這兩天怎麼樣,他沒提去車站找我的事情,也沒提到我脖子上被燙的那個紅印兒。
那隻是個誤會,我們倆都明白,陳識是生氣我又和許易在一起,他不會覺得我們真的會怎麼樣,隻是什麼都不說的話就會變成一個心結。
陳識在電話另一邊和我說了一句對不起,很小聲很小聲的。
他那邊也很亂,這個時間,應該是在兩場演出之間休息的時候,旁邊有人催促該走了。
後來陳識還想說什麼,我一個同學忽然過來拉著我剛試的裙子說,“這件很適合你啊,幹什麼不買,打完折才七百多塊。”
七百其實是個很尷尬的價格,沒有誰會買不起,但在大家一個月工資也不過兩三千的時候貿貿然用三分之一的收入的買這麼一件夏天的裙子又顯得特奢侈,隻不過再開學我們就大四了,一開始大家是抱著隨便來逛逛的心情,但最後也會挑一兩件拿得出手的衣服,麵試的時候還是得體麵點。
我搖頭,然後進了試衣間。
陳識說他要先掛了,下次再聯係。
我望著已經黑掉的屏幕脫下身上七百塊的裙子,換上了在曙光裏淘到的小香風。
那個周末,我還是沒去成北京,第二次和日語班的負責人請假的時候被拒絕了,原本就是暑假短期的工作,來回調換還不如直接換個人呢。
我在電話裏和陳識說我去不了了,心裏有些許的遺憾,但竟然同時存在著一種如釋重負的鬆懈感。
我發覺,我不想去。
具體的原因我並不能說清楚,不是我不想見陳識,可以的話,我願意一直都留在他身邊。那另一種可能,大概就是害怕相聚後的分離。
不過陳識還是回來了一次,在我們那次見麵的半個月之後,他特地請假來看我,帶著從北京給我買的裙子。
吊牌已經剪掉了,但對於我們這些經常逛街的女孩子來說,摸一摸試一試就能猜到大概的價格。
這一件,要比我上次沒有買的那件質地剪裁更好。
陳識催著我去換衣服,語氣特別堅決,這一點又回到了我們剛認識的時候,我那一點小猶豫也全都被他化解了。
是的,我和陳識都不想我們的愛情太辛苦,雖然現在的我們沒有奢侈的本錢,偶爾的一次關心一次通過物質來表達的愛意我還是不忍心拒絕的。
坦然的接受才是成全了他的好意。
後來的這些年裏,陳識也習慣了無論走到哪裏都給我帶各種不同的禮物,他用一種很通俗的方式來告訴我,我就在他心裏,別人替代不了。
換好衣服陳識要帶我出去吃大餐,然後我們兩個手拉手的出門,這一次身邊沒有司辰和許尼亞,在大街上我們倆個也會秀一秀恩愛,我會把頭靠在他的肩膀上,然後發覺和以前的感受不一樣了,再側過臉去看他,“好像真的長高了。”
也結實了,肩膀變得更加寬闊。
陳識說他很喜歡聽我誇他,他覺得我這樣全然依賴他的樣子會讓他特別受用,於是我們在人來車往大街上親了個嘴兒。
仗著年輕,做任何事兒的時候都有勇氣張揚。
親的依依不舍還是要放開的,我推了推陳識,我和他這樣專門唱歌的不一樣,我覺得如果不是我推了他,他大概能親好久都不用換氣的。
分開後,兩個人一起傻笑,陳識把我抱起來,又在原地轉了兩個圈兒,新裙子揚起來的樣子特好看。
他把我放下,還是很鄭重的為那天的事情道歉了,“我保證以後都不會亂吃醋,生氣也不會不理你,不然你想想怎麼懲罰?”
陳識說話的樣子很認真,其實他一直都是個特認真的人,所以學不來油嘴滑舌,今天的一番話其實他來之前打過草稿,甚至和許尼亞討教過,最後還是決定按照自己想的說,有點兒普通,但他當時的眼神特別能打動人。
在我眼淚汪汪之前,他又及時的親了我一回,在我耳邊說,“我錯了好不好,別哭了。”
他還是我的陳識,雖然臭屁,雖然壞脾氣,但最後還是最最最怕我哭。
我抹了抹眼睛,笑著說,“不哭。”
我們在吃飯的地方遇見了我的一個室友。陳識也認出她,那是個不算特別漂亮的女孩子,但是身材好,再加上我們這些學小語種的女生身上都有種不一樣的氣質,所以打扮起來還是很能見人的。
陳識認出她當然不是因為她好看,而是因為這個姑娘是我眾多室友裏和我關係最好的一個。
那兩次陳識到我宿舍,也都是她接待的,在其他人都對我的是事猜測的時候,隻有她會站出來維護我。
在我和陳識的心中,她都是一個十足的好姑娘。
可是這一次,她不是一個人,身邊還有個老男人,四十歲往上。
當他們兩個以親昵的姿態一起上了豪車的後座之後,陳識握著我的手突然緊了緊。
這個世界多複雜。算了,還是不說。
我相信自己並不會為了金錢之類的事情犯錯,陳識也相信。但是眼前發生的事情總會讓年少氣盛的我們對未來產生一絲憂慮。
未來那麼遠,誘惑那麼多,任何人都保不齊有一天會走偏,哪怕偏個一點點,結局就全變了。
那個變了的結果,是我們承受不起的。
回去的路上,陳識一直把我摟的緊緊的,三伏天,我們倆那樣的姿勢特別容易吸引路人。於是我和陳識保證,我這輩子都是他的,除非他不要我。
陳識正擺弄著我的手指,忽然抬頭看我,眼神有些許迷惑。
回到家我們分別去洗澡,陳識出來之後直接往我身上撲,完全不客氣那樣,這會兒我們倆的心情都會好一些,也更放開些,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全都丟在一邊好了。
可是進行到一半的時候Dong開始叫了。
陳識去了北京之後,我又把Dong接回來和自己做伴兒了,這是我沒告訴他的,原因我自己一個人住會怕,Dong在的話,我心裏會踏實一些。
那邊我和陳識吻的火熱,他忍不住的抬起我一條腿的時候,Dong突然跳到了床上不停的叫。
我們兩個都頹了,主要是這叫聲太出其不意,打開燈,陳識下去把Dong關進了廚房。再回來的時候就怎麼都找不到感覺了,大概是不夠安心。
我說要不我幫幫你把,然後陳識瞪我,還是和以前一樣警告我別胡鬧。
我會覺得和陳識難得見麵一次,如果不陪他滾一滾床單滿足他一下會特別的自責,但是陳識不那麼想,他摟著我的時候說,“我就是想你了,能夠看看你抱著你就好了。”
他說這些的時候,我心裏美的像開花了一樣。
陳識又把我那個掛著吉他撥片的項鏈親了親。
夏天抱著睡真的很熱,陳識把空調溫度調低,又拿被子裹著我,手指涼涼的貼在我的背上,他這會兒身上的溫度要比我低,我就把腿也繞在他身上,在我快要睡著的時候才隱隱察覺他有點兒不對勁了,陳識拉了拉我的手,然後我把臉埋在他胸前繼續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