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詭打牆(1 / 3)

B市西京區

十五年前,這裏還是一片人口流動性極大、安全問題令齲憂的城鄉結合部,十五年後,區中心高樓聳立,人均收入穩居B市五區之首。

盡管如此,西京區周邊依然還保留著上個世紀的老建築,拆遷隊是進不得,也退不得。

就好像西京區西郊一棟孤獨矗立在廢墟之上的灰色公寓樓,每仿佛都被灰塵凝構而成的黃紗籠罩著,灰蒙蒙一片。

或許是因為久經風雨的侵襲,牆麵上已經有不少斑駁開裂,在這些裂開的溝壑之中甚至還有點點新綠冒出了枝芽。

這種樓,一般人都是不敢住的。

夜裏十一點多,孤寂的公寓樓在烏黑的夜和皎潔月光的襯托之下寂靜無聲,又有幾分的詭異。

整棟樓沒有哪怕是一戶人家亮著燈。

隨著鏈條轉動聲的響起,一輛自行車緩緩地停靠在了公寓樓的大門口,一個留著寸頭的中年男人在公寓門口停穩了自行車,鬆了鬆領帶,借著月光將鑰匙插入了車鎖鄭

中年男人是B市北朝區一個設計工作室的老員工,別人都習慣叫他老張。

老張摸出公寓大門的鑰匙,雖然是老樓,但是防盜不能少。

走進漆黑的樓道,老張嚐試著跺了跺腳叫燈,早已經壞掉的聲控燈依舊沒有換,就算他跺斷自己的腿,這燈都不會亮的。

他習慣性的掏出手機照亮了腳下鋪滿灰塵的路,心裏多少有些抱怨,就算這棟樓現在隻剩下三戶人,也不應該這麼搞吧,現在西京區這麼發達,好歹夜裏給個燈啊?

來到三樓,聲控燈依舊沒有因為自己落下的腳步重了些而亮起來,

借著手機的手電光,老張看到三樓樓梯口正對麵那麵已經開始掉皮的白牆上,那個依稀還能看出的‘三樓’字樣。

看到那兩個字的老張雙腿不免有些打顫。

就在一個月前,三樓有個老太太在樓道裏上吊自殺了,自殺的位置就在樓梯口正對的位置,也就是在‘三樓’大字前。

老人上吊的原因是什麼不知道,但是聽僅剩的兩戶樓裏的鄰居好像是因為老太太過於思念自己的老伴兒而選擇了自縋,還有他的子孫也不孝順什麼的。

總之眾紛紜。

看著有些吸引自己視線的‘三樓’兩個字,老張吞了吞口水,抓著冰冷的樓梯扶手頭也不敢回的快步朝著樓上走去,腳步漸行漸遠,隨之而來的是從二樓上來,越來越響的腳步。

老張的離去讓三樓陷入了黑暗,而老張的到來,又讓三樓有了一點光亮。

站在‘三樓’兩個大字對麵的依然還是老張。

老張額頭冒出零點汗珠,看著牆壁上那兩個熟悉的字,雙腿打顫的頻率越來越快,此時他的雙腿就好像灌了鉛一般,挪動不了絲毫。

自己在這裏住了這麼多年,絕對能肯定的是每一層都是不一樣的數字,絕對不可能存在眼前這種情況...

汗珠,一顆顆的從他額頭的毛孔裏湧出,沿著他的麵頰向下流。

老張抿了抿有些幹燥的嘴皮,強製住自己心中的恐懼,邁開腿,好像著了魔一樣朝著麵前的白牆走去。

他伸手輕輕的碰了碰那兩個鮮紅的字,是冰冷,濕潤的。

這種多少年沒人管過的老樓,怎麼可能還會有這麼亮的顏色?而且自己剛才看到的‘三樓’明顯是已經快要隨著牆皮脫落完的字!

老張看著手指頭上沾上的鮮紅色液體,他的喉結上下緩緩滑動了一下,這時候,一個什麼東西輕輕的碰了一下老張的肩膀。

老張下意識的轉過頭去,除了空蕩蕩的樓梯口,什麼都沒有看到。

他一次又一次的重複著吞口水的動作,傻站了幾秒後飛快朝著樓梯跑去,他一隻手抓住了冰涼生鏽的扶手,腳下飛快的一級級下樓梯,終於,來到了下一層...

‘三樓’兩個字,還是靜悄悄的在牆上等著他,不一樣的隻是此時的那兩個字,已經開始有鮮紅色的液體從其中流出,沿著牆壁開始淌向地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