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編一個花環給我唄。”她厚著臉皮要求著。
“不會。”葉銘澤冷酷地拒絕了,編花環這樣的事情讓堂堂ED集團總裁幹,傳出去還不被人笑掉大牙。
“小舅舅,編一個嘛。不然我就以身相許啦。”她又開始了她的撒嬌神功,拉著他的手臂不停地搖晃,耷拉著眼角,嘴巴往下癟,十足的被遺棄的小狗狗的樣子,讓葉銘澤看得束手無策。
被迫無奈,他還是替她編了一個花環,有點稀稀拉拉的,似乎稍微一動就會散架,但是江米多還是很開心,她要的很簡單就是這樣她拉著他走在花海中,慢慢地慢慢地從青絲變成白發,從青年到垂暮,隻要一眼,就是全部。
她忍不住黯然,可是,連最簡單的都會變成最奢侈的。
歎了口氣,調整好了心態,揚起最燦爛的微笑,折騰了很久,她也知道疲倦地躺在了花海中,看著風車“呼啦呼啦”地轉動,身側就是葉銘澤,這一刻她希望永遠定格。
葉銘澤閉著眼睛,長得像黑天鵝絨的睫毛在風中靜止,劉海被風吹散,在額頭最上麵有一道被針縫過的傷疤,她以前見到過幾次,追著他問了好幾次,他都沒有告訴她。
她趴著一隻手支撐著身體,另外一隻手開始摸上了他的額頭,他放鬆的心似乎被她的觸摸一顫,連睫毛都顫動了一下,像極了被驚醒的蝴蝶。
“這裏是怎麼受傷的?”她想要知道他所有的過去和故事,就像她想要知道他這個人的全部,她感覺自己就像個私家偵探用盡全力去挖掘他身上的所有秘密。
“被花瓶砸得。”他並沒有睜開眼睛,隻是輕輕地張了張嘴說道。
“為什麼會被花瓶砸到。”
“因為那個人很討厭我。”表情淡的像是在講述別人的事,不過那個搶走了他母親位置的女人,他永遠不會忘記她的樣子以及嘴臉。
隻是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的眼睛倏地睜開了,眼底是空洞的,似乎容納了浩瀚的星空,神秘卻讓她看得慌張。
她有太多太多的為什麼想要問,卻沒有問出口,嘴唇隻是張了一下卻又合上了,她不知道該如何安慰他,或許那是已經結疤的傷口,她又何必在太陽底下將它揭開讓它再次鮮血淋漓。
如果僅僅是為了想要知道,她不想這麼殘忍,不想這麼做,她側躺著他的身邊,緊緊地抱住了他,“葉銘澤,不管這個世界上有多少討厭你的人,你依舊在我心間占據最喜歡的位置,沒有之一,就算你做錯了很多的事情甚至違背了自己內心最真實的意願,但是你在我心裏一直是疼我寵我把我從孤兒院帶出來的小舅舅,你有你的堅持,你有你的顧忌,我有我的固執,我也有我的認真,請你不要拒絕。”
她的聲音就像和風一起跳舞的精靈,她所說的每一句話都輕飄飄卻分量十足地落在了葉銘澤的心上,一下又一下,狠狠地砸了個坑,他空洞的眼神漸漸地有了顏色,有了知覺。
“我隻是,想要在你身邊。”她隻有這一個請求。
“我隻是,喜歡你。”她的眼淚一滴一滴地無聲掉落,她愛的如此艱難。
江米多隻感覺額頭被柔軟的東西觸碰著,溫暖且真實,帶著濕潤的感覺。
這一刻他們的心是默契的,隻剩下彼此。
在紮達姆風車村也會有很多琳琅滿目的掛飾,米多就像隻小鳥雀挑選著最合適的掛墜問心上人,女兒到底美不美。
葉銘澤在一個土耳其男人擺的攤子那裏交談了一會兒,隨後就抱回了了些純銅歐洲古玩。
在江米多的眼前,他舒展開了自己的手指,將捏緊在掌心的青金石展開,讓它的鏈子自然垂掛。青金石有著天空一般的顏色,湛藍湛藍地就像情人深邃的眼神,上麵還有金色的星星點點淩亂的布局著,那光芒比星星更要有過之無不及。
米多幾乎驚呼出聲,“好漂亮的石頭啊。”她用手捂住了自己張大的嘴巴。
“這是阿富汗的天然石頭Lapis lazuli,也就是傳說中的青金石。”他在她驚歎的眼神中將手中的古董擱置在一旁,站到她的身後將她的長發撩到一旁,替她戴上了這串青金石項鏈。
“這個石頭是不是獨一無二的呢?”
“這是青金石。”他糾正她。
“那本質還是石頭嘛,不要以為換了個名字就不知道它是石頭,就像你換了名字我也知道你是葉銘澤一樣。”她說的有板有眼地,讓葉銘澤一時間啞口無言,這丫頭詭辯的功力倒是見長啊。
“葉銘澤。”她突然停住了步伐。
他幽潭一般深不可測地眼神掃了過來,她繼續說道,“如果有一天,我們走散了,你會不顧一切地去找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