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媽端了蜂蜜水出來,輕輕的放下就離開了。
蕭清墨看了看這隻哆啦A夢的馬克杯,輕笑了一下。蘇軟把她的杯子端了出來,這是要陪著他一起麵對母親的意思嗎?
“斂之,你有在聽我講話嗎?”周羽見他心不在焉的模樣,提高了聲音。
“您想聽我說什麼呢?”蕭清墨平靜又冷淡的說道:“我已經跟蘇軟結婚,當然,您一向不喜歡她,所以不讚成這樁婚事。我不會離婚,您又不喜歡。各不相幹,不是挺好嗎?”
周羽自己懷胎十月剩下的兒子,內心的苦澀漸漸翻湧上來。
“你知道我不同意,還違逆我的意思。”周羽心底愈發的怨恨蘇軟,內心的驕傲不容挑釁,“所以你要徹徹底底的站在我的對立麵嗎?”
蕭清墨喝了一口水,才說道:“逼我就範,遵從您的意思來做,這就是您想要的。從前您總說,強者才能講道理,弱者隻能屈服。這次我們不妨看看,誰是最後的贏家。”
能用的手段不外乎那幾種。
打擊他的事業,逼迫他就範。
威脅蘇軟,逼她離開。
這麼多年以來,蕭清墨早已厭倦了這種遊戲。
周羽內心積壓的憤怒如同翻滾的岩漿,她習慣掌控一切,也習慣讓別人按照她的意願做事。就算自己的兒子也不能例外,況且她是為了他好。
“蘇軟有精神疾病,這是具有遺傳性的。”周羽丟出一份報告,“我不想蕭家往後的血液裏,流傳著瘋子的基因。”
蕭清墨動都沒動那份檢測報告,神情中帶著一絲疲憊的厭煩,“您都知道的事情,我會不知道嗎?母親,我為蘇軟做過多少事情,想必你一清二楚,所以您該明白我的決心。”
周羽當然知道,正因為知道,她才不允許自己的兒子,為了一個神經病這樣執迷不悟下去。
“你為了為她償還唐家的養育之恩,賣了手頭的股份為唐家清償債務。為了讓她永遠不知道自己的身世,甚至做出了找人假冒她家人這種可笑的事情。”周羽眼中滿是不屑,樁樁件件的說道:“斂之,你回頭看看為她做過多少蠢事。你的冷靜,自製全都不見了。像一個毛頭小子,陷入了可笑的愛情中,隻為討她的歡心。”
“我跟您講再多都於事無補。”蕭清墨知道周羽無法回心轉意,也沒辦法接受蘇軟,他冷漠的說道:“您不能接受無所謂,如果要用什麼手段的話,請隨意。”
周羽的指甲狠狠掐在掌心,維持著一貫的高傲與冷漠,“我十八歲背負著痛苦將你生下來,不是為的讓你今天坐在這裏忤逆我。”
蕭清墨不再說話,起身做了個請的手勢。
周羽徹底見識了蕭清墨的決心,但是知道總有辦法解決,別說什麼要死要活的話。如果去年夏天蘇軟沒有出現,說不定現在斂之都跟喬樂結婚了。
四年前,她有辦法讓蘇軟消失,四年後的今天,她依舊有本事讓他們兩個離婚。
喬樂跟周羽一起離開了。
我出來之後看到蕭清墨靠在沙發上閉著眼睛,似乎有些疲憊。
我走過去摸了摸他的額頭,“好像有些發燒了,今天先別去公司了,到家裏好好休息。”
“蘇軟,我自小到大,她從未擁抱過我一次,也從未給予過我一份母愛,卻強求我的人生按照她的軌跡來行進。”蕭清墨伸手抱住我,我頭一次見他這樣流露出傷感的模樣。
“她在這裏坐了半個小時,不知道有沒有看出我的病態,總之沒有過問半句,從頭到尾用強勢的姿態來壓迫我屈服。”
我摟住他,低聲說道:“我會愛你,會很愛你。”
用我全部的愛,來溫暖你。
蕭清墨吃了一點粥,又吃了藥。
上樓去休息,我躺在一邊陪著他。結果他心裏裝著事,他沒睡著,我就先睡著了。
蕭清墨看著身邊睡著的人,想著,這次一定要好好保護她。
母親不明白他為什麼會這樣義無反顧全心全意的愛著蘇軟,而這個答案,在他們分離的四年中,早已有了結果。
愛從來都是相互的。
因為在過去,蘇軟給予他從未感受過的溫暖、信任與愛護。所以在後來點點滴滴的相處中,他才能拋棄自己的冷漠,愛上一個自己小了七歲的小姑娘。
真正確定心意是在什麼時候呢?
蕭清墨閉上眼睛仔細的想著,是遇到蘇軟的第一個夏天吧。那個時候他們已經認識四個多月,算是熟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