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清墨在跟兩個孩子說話,我獨自走到了陽台上,撥通了蕭老太太的電話。
“我們領證了。”
“嗯,謝謝。”
“沒什麼好謝的,我欠了他那麼多,終於可能還清了。”
掛斷電話,我趴在欄杆上吹風,能讓我清醒一些。
過了好一會兒,我進去,瞧見蕭清墨站在那兒。
他沒換居家服,大衣還挽在胳膊上。站的筆直,清冷冷的像是雪山上的一棵樹。
“我打算搬出去了。”我看著他笑著說道:“小喬把我托付給你照看,大概是有什麼不得已的苦衷。可是我現在太累了,不想繼續這樣下去了。”
也許我會出什麼事情,全都聽天由命吧。
“喬樂給你發的照片,為什麼不問我?”蕭清墨看著我,不應我的話。
我能感覺到此刻的自己,就像是一張褪色的彩紙。斑駁又殘破,風一吹就發出嘩啦啦的響聲,像是下一刻就會散掉。
“問你什麼?跟喬樂到底有沒有發生關係?然後聽你的解釋?”
我覺得自己有點站不穩,往後退了幾步,知道靠到牆,才慢慢說道:“蕭清墨,我太累了。我以為我能撐住,但我把自己想的太強大了。今天她跟我說,以後別再來了,我的心那一瞬全都塌了。”
你看,我努力過,讓自己靠近一些溫暖,得到一個稀爛的結果。
至於跟蕭清墨的愛情呢,不論什麼時候總會有這樣那樣的阻隔。我一次又一次的靠近,直到自己疲憊不堪。
我今天可以聽他給我解釋喬樂的事情,明天又要聽旁人說我們不合適。後天我跟蕭銘遠差點訂婚的消息爆出來,要麵對叔侄共爭一女的醜聞。
身邊埋滿了炸彈,不知道什麼時候踩到了,就會炸得我粉身碎骨。
愛情是個奢侈品,我的人生過的一塌糊塗,還是不想沾了。
“我今天在冷風裏走了許久,越想越清醒。”
“我需要的是平靜又平淡的生活,醒來就知道今天會怎麼樣度過。而不是今天有人請我談話,明天有人跟我示威。”
“蕭清墨,我知道你可能在背後做出許多努力,也知道你對我真的有幾分真心。”
“但是我累了,真的累了。”
我不想看他的表情,去拿行李。先前搬來的時候,我的東西並沒有帶多少,大概已經預料到了今日的離去。
搬來,搬走,一次,兩次。
像是個無限循環小數,看不到盡頭。
但人不是數字,總有疲憊的時候。
“你要去哪兒?”
蕭然看到我的拉著行李箱,蹭的一下子站了起來。
“我欠你的餅幹,恐怕沒辦法了。”我過去抱了抱他。
“我不去你走,不許你走!”蕭然紅了眼睛,死死地抱著我。
“蕭然!”蕭清墨慍怒的聲音傳來。
蕭然震懾於他的威嚴,還是鬆開了我。
張鳴在一邊有些茫然,像是被嚇到了,小臉蒼白。
我拉住他的手,帶著他走,沒有一絲停留。
“我們要去哪裏?”張鳴坐在我身邊問我。
我想了想,“換一個地方住。”
張鳴沒說話,這幾天他沉默寡言,不哭不鬧,很乖。
“你想回你媽媽那裏嗎?”我摸了摸他的頭問他。
張鳴眼睛亮了一下,“可以回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