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沒死也值了(2 / 2)

“你很得意嗎。”喬深冬慢慢走過來,瞧著蕭清墨。

他問這話時,語氣溫溫吞吞的。每個字的發音都格外清晰,像是嘴裏含著刀片。

這樣的喬深冬,跟以往任何時候都不一樣。他站在那兒,明明那麼高大的一個人,卻難以察覺到什麼氣息。平時桀驁不馴的一個人,這會兒呢?

收斂著眉眼,依舊是容顏俊朗,卻透不出什麼光。

蕭清墨看過去,知道喬深冬動了怒。

在四年前,蕭清墨在海城,戒備森嚴的周宅悄無聲息的潛入了一個人,差點要了他的性命。

他至今都記得,那人手中的刀片貼在他脖頸的動脈上,字字咬牙,真真切切的說著,“我真想殺了你。”

是想,而不是要,所以不能。蕭清墨沒有恐懼,他沒有殺他,卻給了他難以磨滅的印記。

回憶起往事,蕭清墨有些走神,又到了半杯水喝下去,體內的熱度散發了出去。

他的背上有一道疤痕,四年過去了,疤痕減淡,倒是當年喬深冬在他背上一道劃過的時候,說的話卻永永遠遠刻在了他的心頭。

“你受的疼痛不及她半分。”

後來蕭清墨再也沒有見過喬深冬,也再也沒有找到蘇軟。

他放在杯子,緩緩起身。

時隔四年,喬深冬又展現出這樣毫不掩飾的殺意,是為了什麼,他一清二楚。

身上還穿著絨毛的睡衣,蕭清墨解了衣服丟在一邊,露出精壯的身子,背後的疤痕若隱若現。

他一步邁出去,目光深邃的看著喬深冬,道了一句,“今晚我不會退讓半分。”

喬深冬眼中的輕蔑一掠而過,然後動了。

……

第二天早上起床的時候喬深冬還在死睡,我洗漱之後下了樓,發現蕭清墨也還在睡覺。

過去看了看,他呼吸不穩,麵色潮紅,被子遮的嚴嚴實實的。

怎麼睡了一晚上病情不見好轉,反而更厲害了。我嚇了一跳,伸手一摸他的額頭,燙的厲害。

“蕭清墨,醒醒。”我趕緊扶他起來,毛毯從他身上滑落,我看到他身上的痕跡頓時倒抽一口冷氣。

顧不上許多,我放下他,衝到樓上去。

“喬深冬,你給我醒醒!”我抓起睡在地上的人,狠狠地晃了晃。

喬深冬睡眼惺忪的看著我,“啊?”

我按捺住內心的火氣,“你們打架了?”

他依舊是衣服沒睡醒的樣子,傻乎乎的。

我嫌棄他的衣服一看,頓時血往腦子裏衝。

一個兩個都是好樣兒的,大半夜的背著我居然打架!

也是他們身上的傷痕觸目驚心,我自己下不了手,一大早的就出門找了附近診所的一位老中醫過來幫忙看看。

“沒有傷及骨頭,都是皮外傷。”老中醫幫蕭清墨推拿了藥酒,又問我,“小姑娘,這是怎麼打的?”

我搖了搖頭,不知道該怎麼說。

蕭清墨渾身青紫,皮膚之下隱隱透著血跡,我之前嚇得以為傷到了內髒。倒是喬深冬好點,我拔了他的衣服自己看過,隻是有點皮外傷。這會兒他還在樓上呼呼大睡,想來昨晚肯定是累壞了。

“這手法……”老中醫在蕭清墨的身上點了幾處,嘖嘖稱歎,“拿捏的真好,如果再深幾分,重則傷及內髒,輕則傷筋挫骨。”

送別了醫生,我又喂了蕭清墨吃藥。

剛剛折騰了一番,他已經清醒過來了,隻是眉宇之間尚有疲態。

蕭清墨看了我一眼,不緊不慢的把一旁的睡衣穿上了。

“有什麼想說的嗎?”我看他。

蕭清墨竟然跟我說,“打擾了,等下梁飛來接我。”

我眉間跳了一下,冷笑著,“好,挺好。”

背著我跟喬深冬大打出手,如今竟然這麼不冷不熱的說要走。我真是不知道她們之間有什麼深仇大恨,以至於往死裏打。

沒多久梁飛就過來了,還帶著衣服。

蕭清墨換好衣服之後,整個人仿佛精神了幾分。

他跟我告別出了門,我也沒送他,上樓去找喬深冬。

……

蕭清墨一出門就冷風襲來,他的穿著梁飛是用了心的。白色的襯衫,圓領的灰色毛衣,黑色的呢子大衣,層次分明而精煉簡單。

榕城的冬天名不虛傳,梁飛跟在後麵打了個哆嗦。

出門後不久,梁飛打開車門,蕭清墨正要上車,忽然扶住車門掩著唇壓抑的咳嗽幾聲,梁飛嚇了一跳,看到蕭清墨鬆開口,掌心有血。

他驚駭的臉都白了,提聲喊道,“先生!”

蕭清墨卻笑了,“沒死也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