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憑什麼離開他!】
每一筆都寫的極為深刻,可見寫字的人帶著多大的怨念。
【蘇軟,你用盡手段讓他要了你,讓他喜歡上你,可到頭來就這樣一走了之。我可以悄悄地,可以安靜的,但是你不能這樣殘忍的對他!】
我看著那些字,讀了一遍又一遍。
蘇櫻性子軟,以前發病的時候就算她出來也不給我惹事。可是我頭一次見她這麼生氣,每一句都是指責,可見她愛極了蕭清墨。
“你是傻子嗎?蘇櫻,你死了我才能跟他在一起,你會選擇死嗎?”
我恨極了不理智的蘇櫻,怕她下次醒過來冒冒失失的回到北城去找蕭清墨。
我的腦子嗡嗡作響,胸口悶得厲害,情緒起伏不定。
“蘇櫻,你冷靜點。”我揪著自己的頭發,痛苦的說道:“我有過一個孩子,丟失了一段過去,還差點跟蕭銘遠訂婚。而蕭清墨有未婚妻,有身份地位。你要是真的愛他,就冷靜一點。起碼收拾幹淨自己的一切,再去大方追求他!”
我的情緒漸漸地緩和下來,我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氣,額頭上全是汗,像是經過了一場劇烈的搏鬥。
扶著桌子站起來,抬頭看過去,江小魚站在門口,一臉震驚的看著我。
我抬手理了理頭發,走過去,鎮定的問她,“怎麼了?找不到廚房的東西嗎?”
“沒有……”江小魚手足無措,“你剛剛……”
我對她笑了笑,有些累,“小魚,我不想說。”
她也沒問,隻是伸手抱了抱我。
……
那幅畫的賣家居然就在榕城,我們約了下午交易。
這一路上江小魚都十分雀躍,又矛盾的覺得我賣掉畫不太好,最後還是我吼了她一嗓子,她才安分下來。
到了咖啡館,小魚坐在一邊,我獨自過去。
是一個中年人,相貌平庸氣質中和,帶著一副眼鏡。
“這是你要的畫。”我交給他。
他從拿出畫仔細的看了一會兒,又小心翼翼的收了起來。笑著對我說道:“恕我直言,蘇小姐於畫畫一道實在沒什麼天賦,不知道當初為什麼學畫畫的?”
倒是直言不諱,我也沒什麼好隱瞞的,隨意說道:“不知道學什麼好,隨便選的。”
在畫畫上我的確資質平庸,說是隨便選的其實也不盡然。大概童年過得太苦,總喜歡畫一些色彩濃烈的東西,填補蒼白的內心。
對方笑了一下,沒再說什麼,把錢給了我,錢貨兩清。
“您也有意思,知道我畫的不好,還買我的畫。”我捏了捏那個薄薄的信奉,曬然一笑,“雖然也沒多少錢。”
“蘇小姐過得很拮據嗎?”他沒回答我的問題,反而這樣問我。
我皺了皺眉頭,心裏有些抗拒。沒有幾句交談的欲望,道了聲再見,就帶著江小魚離開了。
滿心以為有錢了就能買到票,事實證明我們太傻太天真。
江小魚看到已售罄三個字,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哭得我都心慌。
電子票都賣光了,再想買隻能從黃牛手中買了,到時候嫁給就不知道要貴多少了。
“別哭了!”我拍了她後腦勺一下。
江小魚癟了一下,打了好幾個嗝,期期艾艾的問我,“你還有畫能賣嗎?”
我哭笑不得,那幅畫人家是在山水上看過,所以才會買。其他的能賣出去才有鬼的,再說,我也沒什麼能拿得出手的作品了。
隻能先回去想辦法,江小魚哭的臉頰上兩坨紅。我讓她先回家,總歸會幫她的。
江小魚很沒出息的,抱著我說什麼甜言蜜語海誓山盟,我不耐煩的把她推進了公交車,懶得跟她虛情假意的說客套話。
遠遠的瞧見一個男人站在門口,身影高大,穿著一件軍大衣邋裏邋遢的模樣。
他就是這樣落魄,可我還是一眼認出了他,眼睛發熱。
他像是感應到我了的目光,轉過身來朝我一笑,露出一口白牙。笑容燦爛的,讓這個冬天都暖和了。
我一個箭步衝過去,他不知道怎麼的就被我撞到在了地上,結結實實的摔在了雪裏。
“肋骨都被你撞斷了。”他摟著我一直笑。
我哭出來,“喬深冬,你就是個王八蛋,你自己算算,你扔下我跑了多久!”
“是我的錯。”他仰躺在雪裏,氣息微弱,“阿軟,你再不站起來,我真的要過去了。”
我不情不願的爬起來,半天沒見喬深冬有動靜。嚇得我俯身給了他一個耳光,喬深冬捏住我的手腕,有氣無力的說道,“阿軟,我三天沒睡覺了,讓我眯會兒。”
我,“……”
闊別五個月,喬深冬再次出現在我的生活中。
我看著死睡在雪地裏的喬深冬,又忍不住哭起來。我想,我可以失去整個世界,也不可以失去喬深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