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對他強烈的依賴,在他眼裏看來,是把雙刃劍。
起先確實是他,處心積慮,步步為營的讓她依賴上自己,愛上自己。
可他卻完全不想,她的人生裏隻有他。
他不準,她為了他,連自己的安危也不顧。
這種事,隻能他來做。
卓謹晏是矛盾的。
他想要得到她,想要她勇敢的朝他邁出一步,讓他擠進她的世界,占領她的心房。
可同時,他也想要那個膽小的她,自私不敢付出的她,這樣,她就不會受傷。
“疼……老公,疼。”
她是真的疼,傷口在她腰側,她低下眼,可以看見被雙氧水衝淡血跡後,露出的皮肉翻卷的傷口。
而比起傷口疼痛,更讓她有些無措的。
是他毫不掩飾的怒氣。
她又疼又委屈。
卓謹晏沉著臉,一聲不吭。
手上替她消毒包紮的手勁卻明顯更加輕柔。
傷口若是再深一點,就要縫針了。
還好。
他擰著眉,親手在她光潔的腰間纏上幾圈紗布,固定之後,這才替她將上衣放下,轉頭收拾急救盒。
莊沐愉想要坐起身子,可還未用力,就又被他的大掌摁著腦袋,壓了下去。
“莊沐愉,你要再亂來。信不信我有的是辦法讓你在最短的時間裏懷孕?恩?”
她的身子被他嚇得猛地一顫,再也不敢動。
在來的路上她就想過,或許他看到她會責備她把自己拖入險境;
或許他會假裝生氣的故意冷著她,然後她隻要回去以後好好撒嬌,他就會順著台階下來。
可她卻怎麼也沒想到,他會用懷孕來威脅她。
莊沐愉咬著唇,脾氣一下子就上來了。
卓謹晏商量下收拾好,耳邊聽著外麵的動靜似乎是安靜了不少,便將她抱了起來向外走去。
屋外,
曾籽姍被打了鎮靜劑,被安置在一張擔架上,還綁上了束縛帶。
而令莊沐愉驚訝的,是院子裏站著的兩個人。
一個她從未見過的金發碧眼的外國男人,另一個,則是打電話給她通風報信的鄧四爺。
“四爺?!”
她自己也才剛到不久,鄧四爺再快,也不可能從新域直接飛來吧?
“她怎麼回事?”
鄧四爺的眼神看著莊沐愉,問題確是問得卓謹晏。
“我大意了。我的錯。”
卓謹晏答得幹脆,也直接受了鄧四爺的眼刀,眼神坦蕩中閃著自責的幽光。
莊沐愉自下而上,逆著光,心神幾乎被他眼中的暴風盡數吸光。
隻是這一眼,她什麼脾氣委屈,都頓時消散於無形。
“鄧先生,這件事,與您無關。”
鄧四爺的視線從兩人身上移開,轉到西裝革履的外國人身上,冷笑出聲:“無關?可我鄧某人的缺點,就是愛麵子。我今天既然來了,那便是有關了。”
“我趕時間,你既然來了,我就帶她先走。”
卓謹晏此時卻像個局外人一樣,堂而皇之的從那外國男人的麵前而過。
“Edwin,你走不出這個村子的。信號早就被屏蔽了,我今天必須要帶你回英國。”
“夏洛小姐的事,老板很生氣。”
莊沐愉聽到夏洛的名字,搭在他肩頭的手,不由自主地揪緊了卓謹晏的衣領。
夏洛,那被大肆渲染,不堪入目的畫麵。
莊沐愉眯著眼思慮起來。
卓謹晏勾唇,腳步卻未停。以至於當他的話悠然出口時,他早已走出了院子。
那低沉的嗓音,隻有她聽見。
他說:“信號,本就是我屏蔽的。”
莊沐愉險些被他的話咬掉自己的舌頭。
直到她被他抱著上了一架停在鎮上空曠廣場上的小型客機時,她竟是越來越糊塗。
“為什麼這裏會有飛機?”
卓謹晏將她輕放在座位上,俯身替她扣好安全帶,這才在她對麵的座位上落座。
“是你鄧四爺的。”
他的語氣,表麵輕鬆慵懶。似乎隻是稀鬆經常的講出一句陳述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