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伸手不見五指。
佇立在荒無人煙,半山腰的別墅,此時黑暗一片,僅僅男主人的臥室,還亮著一盞暖黃的床燈。
暖黃的光,映在那張豪華的大床,將床上的女人暴露無疑。
女人被五花大綁,十二月的大冷天,僅穿著一條冰絲吊帶裙。
屋裏沒有暖氣,屋外正下著雪,女人冷得瑟瑟發抖,凍得唇齒發紫。
她的手腳,甚至連眼睛,同時都被黑色絲帶束縛著,和她那頭柔順的三千墨絲融為一體。
身下純白的被,與她相映,相交成畫,詭異而妖冶。
晦暗的光,延伸到角落的沙發裏,歐式的真皮單人座,身形健碩的男人優雅而坐。
他的身上僅僅裹著浴巾,袒露的胸膛,結實的臂膀,麥色的肌理,無時不彰顯著荷爾蒙。
“唔……”女人低吟,有轉醒的跡象。
男人抬起修長的腿,優雅踏步過去,佇立在床沿,落在女人身上的瞼眸,晦暗可怖。
秦淺意識回攏的那瞬,唯一的感覺,隻有冷。
冷得牙齒打顫,感覺不到絲毫的溫度。
仿佛陷入南極的凍人。
她想起來,可絲毫力道都沒有,手腳的束縛讓她難受,視線完全黑暗。
唯一能感官到的,是外麵的電閃雷鳴。
思緒停留在下夜班,突然被人捂住嘴的那一刻,然後毫無知覺,毫無記憶,一直到現在。
危險的氣息撲麵而來,她試圖掙紮,手艱難抬起,還沒一瞬就禿然垂下,連呼救的力氣都不剩。
是誰?
到底是誰,為什麼要抓她?
甚至將她五花大綁!
她做人自問低調,從來沒有得罪任何人,難以想象會是誰這麼跟她過不去。
除了蘇家。
那是一群吃人肉喝人血的畜生。
特別是蘇若馨母女!
她的思維越發混沌,卻突然被人打斷。
“這就怕了?”男人的聲音陰沉幽涼。
房間似很寬闊,她完全辨不出這聲音來源何處。
似極近,又似悠遠。
落入耳際,那麼不真實。
“誰……”她虛弱,嗓音暗啞的不像話。
男人帶起一絲輕藐,又仿佛毫無情緒,“認識堇嫣嗎?這下,你總該知曉自己為何會有如此下場。”
堇嫣,她當然認識,大學開始就成為鐵杆。
可惜堇嫣運勢不佳,三個月前,從酒吧的四樓摔下,至今昏迷不醒,醫生說成為植物人,能不能醒,完全靠病人的意識。
她同樣傷心難過。
可這,跟她被抓有什麼關係?
而且,堇嫣在出事的第二天,就被她的家人接回家,自此她就再也沒有見過堇嫣。
據傳言,堇嫣是被人暗害才出事……那日,分明是她將堇嫣從酒吧送去醫院的,這個男人為什麼要說這麼莫名其妙的話?
秦淺心中不安。她強忍著鎮定,質問:“你到底是誰!”
“容祈漠,你總該聽說過這號人物。”男人俯身下去,四肢撐在她的雙側。
這回聲音近在耳側,她甚至能感覺到來自他鼻翼間的氣息,冰涼的噴在她的脖頸間。
秦淺心驚膽顫。
她當然聽過這號人物,相信整個水鳳市的人,都聽過容祈漠這號大名。
BHB娛樂的大總裁,但更令人聞風喪膽的,是他黑道的身份。
外界傳呼奇玄,沒有人真正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