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六章 情人,相顧凝噎(2 / 3)

“大概生活二字本就是由〈歡聲〉同〈淚盈〉兩組詞堆砌的,人最難得是能承受生命裏最好的一切,也能接受那些最壞的安排,王爾德這樣說過一個人再富有,也無法贖回他的過去,我們能做的隻是與自己的過去握手言和…”

直至說起篇幅相對較長的第五問時,淚眼模糊的晏清才被意圖再建立連線的翁懷憬發現,當兩縷同樣依稀、迷蒙的目光甫一纏繞,單純隻是想從男友處汲取些勇氣好繼續下去的她險些分寸大亂:“這些…這些都是某個…很重要的人以前教我的,後來…他還以身作則讓我學會了更多…”

亟待充電憬:「你是愛哭鬼嗎?討厭~」

超級電源清:「可這封情書太好哭了!」

可愛迷人憬:「那就更得聽好了~」

滿眼溫柔清:「一定洗耳恭聽的~」

嘴拙執拗憬:「擔心自己控不住場…」

素有急智清:「放心~凡事有我在!」

暗湧不止的愛意勝過了千言萬語,鮮有人洞悉翁懷憬已與晏清在顧盼之間交流了數個回合,在眾人看不見的維度,他們以樹的形態靠在了一起,根緊握在地下,葉相觸於視線,彼此分擔著帝都冬夜裏的所有寒潮、風雷、霹靂,也共享著悱惻遐想中的無盡霧靄、流嵐、霓虹。

“愛是張柔軟著陸的緩衝墊,而不是角度刁鑽的刻薄和令人避之不及的尖銳,苦難、失去並非我們在滾滾紅塵中曆練的目的,你溫柔對待這個世界~它也會以溫柔回報你…”

微微顫著婕羽,翁懷憬緩緩轉開月芽兒眼,重拾起話題,難得在輸出這種硬核觀點時,她娓娓講述間也並無一絲說教意味,盡顯真誠地向所有人敞開了心扉:“最後一問早在《詞不達意》我們就曾試著探討過,為什麼人心與人心間橫生著無數堵阻隔溝通的牆?嗯,說實話其實挺久之前,我們帝舞鄧校長就曾給過我類似的規勸…”

刺骨的北風未嚐沒有好處,完全被治愈好的晏清臉上淚痕曝露少傾便徹底幹了,這會滿腹心事正轉係於倆人第七期假裝隔著層厚玻璃的那支雙人舞上,靈魂都甜蜜如斯的他恨不能當場高歌一曲《愛是一顆幸福的子彈》之類的歌。

“她說,懷憬啊,你這個人習慣了在心裏蓋無數道牆將自己層層包裹起來,好方便以拒人於千裏之外,平常哪怕工作中的接觸也端得冷若冰霜,讓人不敢靠近,這樣薄情寡欲真值得嗎?我好希望可以有個人能溫暖你…”

如果充電續費勇氣這碼事能被數據化,大概此刻的翁懷憬掉電量將達到最高峰值,不敢再看向晏清,語速也被拉扯到了極限,在一個誰也沒想到的節點,雙手按在胸前的她突然圖窮匕見道:“當時我沒吭聲,但現在可以回應了,值得!因為一直都有那麼一個人在我心上(以下內容被洪流般的雜音覆蓋)雖然重逢時鬧得很難看——我甚至…甚至動手傷了他,但幸…但好在無論過程充斥著多少艱難險阻、坎坷崎嶇…”

“?”

“這…”

“嗷嗚!”

“不可能!”

“嗚呼哀哉!”

“啊清寶倒了!”

“be了,家人們…”

“我真的要哭死,他…”

“誰能比我慘,今天剛嗑上!”

驚天大噩耗,耳聞翁懷憬親承其早有意中人,又目睹了巨幕上的她那副忍淚佯低麵,含羞半斂眉的女兒姿態,連番暴擊簡直如同一連串的晴天霹靂,把五萬多新、舊親近自然cp粉給破了大防,哀鴻遍野中悲觀情緒迅速擴散,心態完全崩盤者不計其數。

這種由平寂突兀轉悲慟折騰出的動靜遠遠超出了之前所有燃躁演出所製造的最高分貝,短時間內竟完全蓋住了〈夏舞台〉的音響係統,以至於翁懷憬聲若遊蠅的後續壓根沒能傳出去,而造成誤會的關鍵點就在於親近自然cp粉們最核心之痛點——“囿於教主冕下太難動情,大家哪裏又敢想這所謂心上人就指的是晏清呢?”

占據信息差優勢的後台以及貴賓席部分區域,乍一開始的反響確實佐證了人類的悲觀並不完全相通,逆向爆發的歡呼喝彩聲甚至一度引發了其他人的強烈不適,而當混跡其中精於唇語的駱冰見到翁懷憬的特寫鏡頭時,她麵色突然大變,稍吩咐紀羨林一嘴,便抄起電話快步遠離了吃瓜前線,之後這兩搓人的表現倒也很快也變得合群起來。

“這些年來我們…我們向對方奔赴的腳步從未有過停歇…隻要結局是好的就夠了,滋嗤~滋嗤嗤~滋嗤~(此後音量壓製buff漸漸恢複中)就像他剛說過的那樣…”

盡管翁懷憬三次試圖以暫停等待、提高音頻、加大聲量等方式來控場,晏清也在發聲失敗後再度祭出交流長噪戰術,可由於場麵炸得實在太過徹底,他們所有努力都有些差強人意,在僅剩不多的勇氣與矜持消耗一空後,木棉姑娘趁亂轉身裝起了鴕鳥:“等過完冬至,白晝就會變長,太陽正在朝我們狂奔而來,春天不遠了,一切都會順利的,大家要開心點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