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眸剪秋水,十指拔春蔥。
春蔥水嫩的雲君躺在村頭那顆巨大的榕樹枝幹上,嘴裏叼著草莖,雙手枕在腦後,享受微風,聆聽蟬鳴,好不愜意。
“君,你真不下山啊?”樹下站著一個穿西裝打領帶的男人,二十五六歲的年紀,理著寸頭,帶著墨鏡。
他一臉狼外婆誘拐白兔的表情,“外麵的世界可比山裏精彩多了。外麵有很多你沒見過的飛機、手機、電視機……”
“哼!我又不稀罕。”雲君扭頭吆喝一聲,“福寶——”
“咯咯~咯咯~”一隻大公雞衝飛起,振動雙翅,動作優雅得宛如神雀落於枝頭。堅硬的雞爪牢牢抓住樹幹,紅豔如烈火的雞毛迎風飛揚,英姿颯爽,器宇軒昂!
雲君坐起,一手搭在曲起的長腿上,一手撐著樹幹,垂眼睥睨他,“我有寵物雞。”
廖風瀑汗:“……”
“此機非彼雞。”廖風趕緊拿出他的手機,舉給雲君看,“這個,這個就是手機……你看,可以聽音樂,看電視,打電話。”
村頭的大榕樹長了百年,樹幹粗大,枝葉茂盛,雲君坐得太高。他努力踮起腳,高高舉起手機,點開一部武俠劇放給她看。
雲君漫不經心地瞥一眼…再瞥一眼…還瞥一眼……她起身,從十米高的樹枝一躍而來,落地屈膝卸力,動作幹淨利落,急衝而下產生的氣流將樹下的草壓彎了腰。
廖風嘴角抽動,內心瘋狂吐槽:以前沒出過村沒見過世麵,以為她這是正常現象;現在去村外走了一圈,才知道,這他媽的簡直逆!
一蹦蹦十米高,正常人根本就做不到!還有那雞,普通的雞能飛五六米?!
別開玩笑了!
雲君正站在樹下看那武俠劇,看得津津有味。這時一道吼聲從遠處傳來,“雲君,回家吃飯——”
“來啦。”她將手機還給廖風,雙手負在身後朝村裏走。
恰好迎麵走來一個長發及腰的女人,女人麵容嬌美,身材婀娜,穿著抹胸裙,裙擺短到大腿根,一雙大長腿又直又美,前凸後翹身材好到爆。
她見到雲君,有些拘謹的躬身,“君。”
雲君看了她一眼,皺起眉頭,“穿的啥衣服!”
“我馬上回家換。”玉鳳慌忙舉手保證。
等雲君一走,玉鳳大鬆口氣。她急忙問廖風,“怎麼樣?君同意下山了嗎?”
廖風搖頭,“沒鬆口,不過……有轉機。”
玉鳳扯住廖風的胳膊,“你一定要勸成功啊,我可不想再窩在這鳥不拉屎的深山裏頭。”她勾起耳邊的碎發,舉手投足間嫵媚盡顯,“我下個月要去州拍戲,機票都訂好了,你動作可快點。”
廖風挑眉,嘲諷的看著她,“怎麼?我的大明星過慣了奢華糜爛的生活,受不了這裏的清貧了?”
玉鳳指尖輕挑的勾起他的領帶,靠在他耳邊氣吐如蘭的:“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外麵幹了什麼勾當,咱們好各不相幹,你要是再這麼陰陽怪氣的擠兌我,心我在君麵前漏嘴。”
見他臉色逐漸陰沉,玉鳳勾唇一笑,抬手輕拍他的臉,警告道:“君是下一任村長,她人雖,脾氣可不。犯到她手上,你就別想去外麵逍遙。”
廖風與玉鳳之間有什麼糾葛,雲君絲毫不關心。她今穿了條燈籠褲,雙手插兜,垂著腦袋走回家。
大公雞福寶亦步亦趨的跟在她身後。
她家五口,爺爺奶奶和爸媽,爺爺是村裏的村長。她是下一任村長,至於為什麼爺爺會越過她爸把村長之位傳給她,據是因為她爸沒賦,接不了村長之位。
“爺爺,你,我要不要出去長長見識?”雲君在飯桌上問。
她今看了廖風的手機,外麵真的跟村裏不一樣,有很多她沒見過的東西。以後她是要接替村長之位的,若是什麼都不懂,要如何統領管理村裏的人。
用武力鎮壓?
他們隻會表麵臣服,而她要的是心服口服。
“哎喲,我的乖孫,去什麼去啊,出去就學壞了。你看那個鳳丫頭,出去幾年,回來穿得那叫傷風敗俗……”雲奶奶喋喋不休地數落,“都怪你爺爺,要不是他三年前大意撤了陣法,讓外人入了村,村裏的人又怎麼會出去。”
雲廟村在深山老林,與世隔絕,村口有然陣法,外人不能入內。
三年前有人誤入村子,與世隔絕的村莊就像被打開了一道口子。
雲君到現在都還記得,當初誤入的那人用多麼誇張的語氣大叫著,‘啦,都901年了,我H國還有這麼愚昧落後的地方’。
後來官方工作人員多次上門,什麼思想愚昧、生活落後,不利於輩發展成長,勸他們搬遷。
還他們連戶口身份證都沒有,就又湧進來一批人,照相辦證。然後又窮得連電燈都沒有,結果又來一批人,是扶貧通電。
反正來來去去折騰了大半年,直到爺爺同意安排幾個年輕人出村體驗外麵的生活才消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