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3 / 3)

“既然是我的送別趴,我有不去的理由嗎?”其實,我腦裏一個想法是,梁奕會去嗎?

“若是以前的你,很有可能。既然你會去,時間再連絡唷!掰。”她火速地掛上電話。

我的送別派對……這麼快,就要分別了嗎?這麼快,就要告別我熟悉的一切了嗎?我…其實心中還是很猶豫的。

看著擺在客廳的角落的部分行李,心中頓時充滿了惆悵。

我,真的要離開了。

隻是在離開前,我可以說出我的想法嗎?

我的告別派對,我在台灣的,最後一個紀念。

有時候

有時候

我會相信一切有盡頭

相聚離開

都有時候

沒有什麼會永垂不朽

《王菲─紅豆》

送別派對

我的送別派對,在兩個星期後的一個禮拜六晚上。大家,都來了。

“啦裏嚕裏啦……”歆珣唱的很開心,但我想,她是我最好的朋友,心底也一定特別難受吧。

小空在歆珣身旁保護著她;婷姐在手邊咖啡館的吧台和客人聊的很高興;嚴軒學妹在一個角落靜靜的看著她的手;我姐,嚴雨則是處找尋帥哥的蹤跡。

大家都聊的好開心,反之我這個主角,隻是在中間的主位坐著,安靜的坐著。因為,我想要見到的人,缺席了。

梁奕,你在哪?就在想著的同時,有一個狼狽的身影閃了進來。那人,正是梁奕。

“你……?”我正想責怪他的遲到,卻被他渾身的酒氣嚇著。

喝酒?梁奕?

我默默的扶他到屬於我們的角落,小空和歆珣見狀,也把麥克風交給其他人,走了過來。

“他怎麼了?”小空問。

“我猜是喝了酒。”他是喝了久沒錯,隻想我知道他為什麼喝酒。

“真的?”歆珣壓低聲音問,但明顯的表現出驚訝。

我隻是沉默的搖了搖頭,梁奕卻在此時抬起頭,眼眸深深的看著我。

歆珣和小空互看了一眼,便離我們而去。

婷姐對我投以擔心的目光,我望著她,點了點頭,表示自己可以應付,她才繼續招呼客人。

隻是,婷姐沒看見我眼中快要絕提的眼淚。

“你怎麼喝了酒?這樣很傷身體的。”我語帶哽咽,不懂他為什麼要這樣做。

“你,再過不久就要離開我了,對吧?”他的聲音很低、很模糊,我可以聽的出心痛。

“是的,你早該設想到這種狀況了,不是嗎?”我引述他說過的話,一滴淚悄悄的劃過臉頰,連我自己也沒發現。

“我不要你走……可是,我不能阻止你去追逐夢啊。”他說。我沉默的心,漸漸的抽痛……。

“我無法接受這個事實,隻好用酒精麻痹自己……”他繼續說。“我借由酒精,讓自己短暫的逃避你要去美國的事實,隻是,我還是必須麵對,不是嗎?我終究要看著你離開……。”

他的一字一句,都深深的刺進我的內心,原來,一直鼓勵我離開,去追逐夢的他,內心其實比我還難熬。

在我沉默的片刻,他昏倒在我旁邊。措手不及的我,趕緊對婷姐使眼色,請婷姐開車載他先去醫院。

草草的接受禮物和擁抱,這個送別派對,主角是即將離開的我。

派對結束後,我立刻到梁奕在的醫院,禮物和花束等就交給姐姐,我在他的病床邊守候了一個晚上,心還痛著,隻是淚不流了。

“為什麼,你要讓我到最後,才發現你對我永遠都那麼好?”我喃喃自語,不想再擦拭流不停的眼淚,任它在我臉上肆虐。

為什麼,在我知道你對我的好後,還是無法拋下一切?

到了隔天,一夜未眠的我卻不覺疲憊,幹枯的眼淚,在臉上留下明顯的痕跡。或許我該去洗把臉的,但身體卻麻木了。

看著躺在床上的他,微微有了動靜,然後緩緩的睜開眼睛。

“醒了?”我問,聲音是啞的。

“我……”他正想說些什麼,卻停頓了會。

我把水遞給他,他接過的時候,手指和我的指尖輕微的觸碰。我才發現,即使隻有一點的觸碰,還是能感受到溫暖。

這樣的手,這雙曾經被我握過的手,我……突然自私的想自己一個人擁有。

喝了水,他的聲音恢複了許多。

“昨天,是誰把我送到醫院啊?”他的表情……感覺是不太高興。

“婷姐。”我照實回答。“然後派對結束,我才趕過了來。”

“拜托,太小題大作了吧?我隻是醉了……。”他的話在看了我的表情後,越來越小聲。

“別怪婷姐,是我叫她送你來的。”我的聲音沒有表情。“你知道,我有多擔心你嗎?”

“我知道,看你的眼痕就知道。”他溫柔的說,化解了我的悲傷。梁奕的大手,輕輕撫過我留下眼淚的痕跡。

“別再讓我擔心了。”我哽咽,其實還有更多話沒說出口。

梁奕為我煩惱、焦急了幾次?而我卻隻嚐過一次,就覺得痛苦萬分,感覺隻要一個臨界點到達,我就會潰堤。

“絕對不會。”梁奕笑著,隻是感覺有點虛弱。

接下來我什麼也沒說,隻是靜靜的看著他的眼。好深邃、好遙遠……。

“你……”梁奕開口了。“真的要這樣沉默的去美國嗎?”

我知道他不是問表麵的問題,隻是我還沒決定好。

“我有說話耶,為什麼會沉默呢?”我傻笑,隻是很難看的笑。

“如果你要這樣沉默的離開,那一直在你身邊等待的人呢?”他對我的話並沒有加以評論,隻是繼續說。

“我……。”我想為自己辯論,隻是,無力反駁。

因為我知道我自己在沉默。

“你要不顧他的想法,一個人跑去美國嗎?”他問著。不像問我,反到像喃喃自語。

沉默。我的回答是沉默。

他的回答,不是僅隻有沉默,而是他眼神中的痛苦,讓我痛苦。

“我會給你答案,七年後,記得嗎?那個海域的約定,如果到那時,你還是一樣,我會在那天,給你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