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1 / 3)

感覺自己的一切知覺已麻木,隻能感到心痛和酸澀。

堅強一點,你到頭來還是必須麵對。我對自己說。

漸漸的,疼痛退去,心中的碎片,開始慢慢縫合。

好不容易止住了淚,才發現司機已經送我到剛剛梁奕追我的地方,且停在路旁。

我往價目表一看,哇靠!一千百多。

“司機……”我困窘的叫住了司機,我身上隻有八百多耶。

“好多了嗎?”他問。

“嗯……。”想起剛剛,還真的是……

“那就回家吧,孩子。”他緩緩的說道。“人生中會遇到很多難題,偶爾逃避可以,但不能每次,尤其是感情方麵,絕不能退縮。”

“我懂,隻是,當真正遇到時,總會不自覺的躲起來。”我說。

人們總為自己的行為找藉口,藉此將事情合理化。而我,總選擇逃避。

可能是怕自己再受傷吧。我在心底苦笑。

我們又談了許多,不像陌生人,朋友,卻也說不上來。所謂默契,應該就是這樣吧。

“勇敢去麵對吧。”他做了個結尾。“心靈司機價,五百,你讓我體會了不少東西。”他笑著。沒想到小黃司機也有這樣的一麵。

“謝謝你讓我懂得麵對。”我把五百塊遞過去,便下了車。

不能再逃避了。我心想。

也許到最後,結局是一樣的,那勇於麵對也比退縮好。

“嗨。”走到家門口,看到梁奕倚在牆上,看著我說。

“嗨。”我回他,並在到他旁邊,認了。

感覺鼻子酸酸的,眼框熱熱的,我的淚腺還真發達。

“你想哭吼?”他輕輕的摸著我的頭發,溫柔的大掌給了我安全感。

哪有人這樣問啊。我在心裏念著,淚水卻不自覺滑落。

“哭吧,好好的哭一場。”他擁我入懷,我心驚卻沒有拒絕。

我需要被愛,很需要。

我在他的懷裏,靠著熟悉的溫度,聞著隻屬於他的味道,大哭一場,眼淚流幹了,鼻涕也流完了,衣服……也換我洗了。

“你要幫我洗衣服?”梁奕眼睛睜的好大,擺明了不相信。

“不然你想穿回去嗎?我是不介意啦。”我反問。反正丟臉的是他。

就這樣,衣服我洗,他穿我的T恤回去,不過太小了,所以他隻能穿姐姐的襯衫回去。

“今天…謝謝你。”我低著頭,看著自己的手,小聲的說。

“沒什麼,以後有需要,肩膀可以借你。倒是你,你一個人在家行嗎?”他溫柔的說,隨後戲弄我。聽起來……好像有一點不同。

“放心,我可以的。快回去吧。”我說。

梁奕離開後,家中頓時充滿了寂靜,我隨手拿起譯本課外書翻閱,卻被突然響起的電話聲打斷。

“哈囉?請問哪位?”我問。

“我是梁奕,找嚴軒。”梁奕回答。

梁奕?我心中浮現一大推問號,聽語氣……好像有點不太對勁,發生了什麼事嗎?

“…我是。”

“剛剛教授打電話給我,他說,要去美國的名單,已經確定好了。”帶著淡淡的惆悵,卻不易被人發現。這,就是他的偽裝功夫。

“真的?”我語氣上揚,帶著驚訝,卻沒發現梁奕的憂愁。

“嗯,隻有一個人可以去,那個人就是你:嚴軒。”他緩緩的說。

隻有一個人,隻有我……那不就代表梁奕……

“我不要去。”我斷然的說。我怎麼可以拋下一切,一個人到美國?

“去吧!我知道你可以的,雖然我不在,但是……”我打斷他說的。

“不論如何,我都不要一個人去!”我堅決的說道。

一個人耶,沒有朋友,沒有家人,在人生地不熟的美國。更何況,我還沒有確定好自己的心,這一去,很可能就是永別,我怎麼能丟下一切?

“去吧!你可以拓展視野,那樣很好的。”他說,漫不在乎的說。

“那你怎麼辦?”我想也沒想的就脫口而出。

“我可以,一個人過的很好。應該可以啦。”電話傳達不了他的神情,而我卻知道他現在是落寞。

“而且,”梁奕繼續說,“當你選擇參加了比賽,就應該設想到這個結果,不是嗎?”

“我……”我垂下眼眸。是啊,我以為我們能一起去。

“去吧,你會很有成就的。”

“好,讓我想想。”我說完,便卦上了電話。

可是,我擁有了成就,卻失去了你,你要我怎麼渡過接下來的生活?

頭一次,我感到強烈的猶豫,我不知道該如何選擇。

我不想丟下你,梁奕,我想和你在一起。

隻可惜,我還是沒有勇氣對你說出口。

我不想去美國,我不想去沒有梁奕在的美國。

你要我怎麼在沒有你的地方,活下去?

“醒醒,要到囉。”坐在我身旁的梁奕輕搖我,我才想起我睡在公車上,還作了一場夢。

今天,我和梁奕決定再到“海域”走走,我也必須告訴他我心裏的決定。

走在熟悉的路上,我們並沒有花很多時間。

“梁奕。”望著眼前,才發現,有許多海芋已經凋謝了。也對,海芋盛開的季節是春季,而現在,已經是月底了。

“怎麼了?”他偏過頭看向我。

“我……”當我正想要說出我的答案時,卻被熟悉的聲音打斷。

“嚴軒?”歆珣驚訝的說,對上我的目光時,則是充滿了愧疚。

“梁奕。”小空也來了。

“你們……”梁奕說不出話,但模樣是生氣。

“冷靜點。”我拍拍他的手,但他似乎不為所動。接著我轉過頭,鼓起勇氣,麵對歆珣和小空。

“你們怎麼會在這?”

“湊巧吧。歆珣想和你談談。”小空回答。然後,拍了拍梁奕的肩膀,示意他離去。梁奕有點擔心的看了看我,我隻是搖搖頭,要他放心。

他們走後,我跟歆珣兩個人在原地沉默,不知道該說什麼。

“你……最近好嗎?”她開口的一句,語氣是關心,而不再冰冷。

“也許…不太好吧。”我冷靜的說。“你不懂,我的心到底在想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