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很悶
不知道為什麽，自從上星期看到小空載走嚴軒以後，這幾天我的心情都悶悶的
一開始隻是覺得有點奇怪，想不透小空突然對嚴軒這麽好的理由。但在那之後接連幾天，小空早早就出現在停車場等待著嚴軒，甚至是偶爾會出現在體育館門口…那種在我心中的鬱悶感就越來越深
好幾次我想要開口叫住嚴軒，卻因為小空和她同時盯著我的目光，而讓我把想講的話都吞了下去，隻能靜靜的目送著小空帶她回家
到底是為什麽？
梁奕！
一個叫喚聲把我從沉思中拉了回來。我愣了一下，抬起頭才發現歆珣皺著眉，一臉疑惑的戰再我身旁
怎麽了？都已經結束練習了，你怎麽還坐在場邊發呆？歆珣拍拍椅子，在我身旁坐了下來
啊！歆珣這麽一提醒，我才發現其他人早就把球場都收拾乾淨，拎著球袋陸陸續續離開了體育館
糟糕…我猛然站起身，尷尬的搔頭
這陣子好像常常這樣，在喝水的時候喝到恍神
…你最近是不是有心事啊？歆珣盯著我的臉瞧了好一會，突然開口說道
有嗎？我一驚，有些慌張的馬上回道
恩。歆珣點點頭，接著，有些小心翼翼的開口好像…上次在車棚…碰到嚴軒以後。
是嗎？我洋裝不在意的笑了笑，但是目光卻也不自覺的飄向對麵女籃的球場
飄到對麵球場上，正在場邊收拾著球袋的嚴軒
或許正如歆珣所說，自從上次在車棚和嚴軒談過後，在那之後的每一天，我注視著她的時間比起以往還多了更多。不僅僅隻是在意著她和小空的互動，那天當我的手惡作劇的撫過她的臉頰時，她那不知所措的反應，也深深的印在我的心理
啊！李小空又來了。歆珣突然推了我一把，又再次打斷我的思緒
我反射性的望向體育館門口，果然看見小空倚靠在門邊，笑臉盈盈的等待著嚴軒。而嚴軒看見小空以後似乎有些緊張，收拾東西的速度快了許多，臉…似乎變的有些紅
為什麽？
哎！他們兩個該不會在交往吧？歆珣笑嘻嘻的詢問著我從上次嚴軒腰受傷以後，我就覺得他們兩個的互動很不尋常耶！
他們兩個在交往嗎？我重複著歆珣的話，眼不自覺的沉了下來
這是我從來沒有想過的問題
因為我一直認為小空的心是繞在蘇芷菲身上轉的，所以從來不會去想像他和嚴軒之間會有什麽男女情素的產生。但是這一陣子，在家裏我的確是很少聽到小空提到蘇芷菲的事情，反而，他耗在嚴軒身上的時間似乎多了起來
啊！他們離開了。歆珣似乎對他們特別有興趣，一直盯著他們的一舉一動
我順著歆珣的話看去，果然看見小空和嚴軒兩人肩並肩離開的身影，這讓我的心中不知為何的有種酸楚
…走了。
我站起身，冷硬的說道
歆珣對我突然的站起身趕到有些錯愕，於是她要我等她一下，因為她的包包還放在置物櫃裏頭。以往我會很有耐心的待在原地等她，但今天的我不知為何心情特別的暴躁，等沒幾秒，我便皺著眉頭走出了體育館，完全不理會在後頭叫喊著我的歆珣
一踏出體育館大門，我便急著想要搜尋小空他們的身影。但是體育館外頭空蕩蕩的，隻有幾盞路燈亮著，其他校隊的人早就離開了學校，而早我一步離開的小空和嚴軒，似乎也已經離開了學校
呼…梁奕…歆珣追上了我的腳步，一把拉住我的衣角，氣喘籲籲的說道你幹麽不等我先走掉啊？
…抱歉。我壓抑住心中的失落感，輕歎了一口氣
接著我和歆珣緩緩的走向車棚，一路上歆珣如同往常般在我身旁嘰嘰喳喳的說著話，而我依舊漫不經心的回應著她，腦子裏則是一直想著這幾天想不開的問題
就這樣，我在不知不覺中走到了我的機車旁，在不知不覺間打開了車廂，拿出了安全帽。我本能的將自己的安全帽套在頭上，將另一頂安全帽塞給了歆珣
然後我依舊腦子裏在想著自己的問題，一邊發動著引擎…完全沒有注意到，歆珣正站在我的機車旁，用一種不是很高興的眼神望著我
…人傑。
恩？
歆珣的呼喚聲打斷了我的思緒，我頓了一下回過神，才發現不知不覺間我早已跨坐在機車上準備離開，而歆珣則是一手捧著安全帽，眉頭緊緊的皺著
怎麽了？我轉過頭，疑惑的問道
…我們可能要先談談了。
歆珣輕輕的歎息，接著她伸出手轉動我的鑰匙，熄了我的引擎
談什麽？順著歆珣的意思，我將車子又停回了車棚，脫下安全帽與她對望著
談上次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歆珣的聲音好輕好柔，但卻與她異常堅定的眼神有些衝突
我是你的什麽人？歆珣朝我麵前跨了一步，就好像是不想讓我逃走般
更明白點來說…我們是什麽關係？
我靜默，望著歆珣莫名堅定的眼神
一直沒有去麵對的問題，似乎還是到了必須要去麵對的時刻
我閉上了眼，腦海中浮現了好多的畫麵
我開始從記憶中去尋找和歆珣相處的片段，那些讓我有些心動的片段。不管是在球場旁歆珣注視著我，為我加油的時候，或是每個晚上她乘坐在我的機車後座，又或是麵對麵用餐時，她那笑靨如花的模樣
但當我在搜尋這些片段時，嚴軒的臉蛋卻也不時的閃過我腦海…就像是在我的心中默默的占了個缺，雖然隻有那麽一點點的位置，可是卻讓我越來越在意
…我想，整理了思緒，我清了清喉嚨開口我們並不是男女朋友的關係。
但也不是普通朋友的關係吧。歆珣緊接著說道，讓我沒有喘息的空間
…恩。我輕哼，不否認她的話
不否認在我們一開始的互動中，我對她的感覺，是存在好感的
感覺好模糊喔…歆珣輕歎，原本堅定的神情漸漸柔了下來一直以來，我們的關係都是這麽的模糊。
我沉默，隻是靜靜的聽著她的話
其實我一直認為，我們兩個是在一起的。歆珣露出了一個苦澀的笑容畢竟我們兩個的互動已經不是一般普通朋友的親密，所以我ㄧ直認為我們隻是沒有明說彼此的關係。
可是最近，你的一些態度讓我感覺到，我們之間漸漸產生的生疏感。歆珣頓了頓是因為嚴軒嗎？
…我不知道。我沉下眼
我一直認為我是應該會喜歡像歆珣這樣的女孩子，我也一直認為，我不會是一個日久生情的人。歆珣溫柔，而且和我談得來，相較於嚴軒是因為突然和我成了室友，才不得已的開始熟稔，嚴軒的存在一開始對我來說，是個頭痛的麻煩
但是相處時間拉長了，歆珣一些女孩子愛碎碎念的個性，還有黏膩的相處，讓我的心理開始有些負擔。有的時候我常常在想，是不是因為對於這種相處模式膩了，我才會和歆珣開始生疏了
至於嚴軒，她是不是那個讓我產生愛戀的對象，我自己都還在斟酌著
你很注意她。歆珣淡淡說道這陣子我注意到，你常常會盯著她看。
恩。我點頭，不否認歆珣的話
…你喜歡她嗎？歆珣說道，語氣中有些哽咽
…我喜歡她。斟酌了一下，我開口但是那種喜歡，是朋友的喜歡。
朋友？歆珣提高了音量，不太能理解朋友的理由
我微微笑，不打算告訴歆珣我們是室友的事情。我喜歡和她做朋友的感覺，和她並肩坐在沙發上討論著球賽和電視節目的感覺，也喜歡她偶爾鬧出的驚喜感
但有時她發紅的臉蛋，卻也讓我的心理產生了一絲的猶豫…不知道這樣的相處模式，最後會讓我們變成什麽樣的關係
那我們…歆珣的眼神黯了下來你對我，也是朋友的喜歡嗎？
…不是。我搖搖頭，誠實的說道對你，是喜歡一個女孩的那種喜歡。
可是，最近我卻在思考著…我們適不適合在一起。我歎了口氣，決定坦白說出我心裏的感覺
歆珣在聽到我說喜歡一個女孩的喜歡時，原本黯淡的臉上終於出現了一抹微笑，既便在聽到我談到適不適合的問題時，比起先前幾乎已經是絕望的表情，還是有信心的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