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有人過來,丫鬟站定,待來人走近了,躬身行禮:“嬤嬤。”
韋嬤嬤點零頭,推門走了進去。
喊了一聲:“夫人。”
走到桌邊點亮療,看了看四周,走到鄭氏的身邊,蹲下來,道:“夫人,起來吧,到床邊去坐,地上冷。”
鄭氏點點頭,任憑韋嬤嬤將自己扶了起來,坐到了床上。
韋嬤嬤端了一旁桌子上的粥,道:“您吃些?”
鄭氏汪了,冷冷問道:“怎麼樣?都什麼了?”
林延齡連送休書都懶得和她見麵了,讓廝叫了韋嬤嬤過去。
韋嬤嬤將那粥碗重新放到桌子上,道:“文書老奴拿回來了,您要看看嗎?”
著,從懷裏掏出一疊紙來。
鄭氏搖了搖頭,既然已經寫下,再看也沒有什麼意義了。
韋嬤嬤就又將那紙收了起來,放到自己的腰間。
這東西夫人不願意看就不看吧,看了也是傷心。
“夫人,老爺,已經通知了鄭家的人,夫人,您看……”
鄭氏眼睛猛的一亮,隨即道:“你去告訴他們,我不離開京城,讓他們給我找個地方,我得守著孩子,也得看著他們林家,若是不能如我的意,這麼多年的當家主母,總不是白做的。”
聲音裏透著陰沉沙啞,聽著像是個老嫗。
韋嬤嬤眼皮微跳,貼近了鄭氏,聲提醒道:“夫人,老奴覺得此法不妥,若是惹急了這一家子,萬一……”
韋嬤嬤著,手在脖子上做了個動作。
鄭氏望著韋嬤嬤,眼神微眯,道:“我就是那麼容易死的?現在林府這個樣子,不知道有多少眼睛盯著呢,我被休也就被休了,怎麼可能暴斃了呢。”
鄭氏的語氣幽幽,聽著不像是在擔心別人會殺了自己,而是自己要去殺人。
韋嬤嬤不自覺的往後退了一步,道:“老奴去。”
轉身要出房門,想了想,又將那文書掏出來放到了桌上,出了門。
室內的燈光幽幽,聽著門咯吱一下響了,又聽著門外守著的丫鬟倚到廊柱上念叨著一首不知從哪學會的童謠。
鄭氏望著那桌子上折成一個手掌般大的文書,文書是用上好的澄心紙所寫,在燈光的照耀下有些發亮,很是顯眼。
鄭氏站了起來,走到桌前,伸手拿起了那四方塊,捏著角轉了轉,對著燈光看了看。
良久,方才將那方塊打開了。
文書上白紙黑字,比當年成親時候的婚書看著還要清晰。
不是林清平的字跡,就是她熟悉的林延齡的字,上麵寫著林延齡的名字,摁著林延齡的手印,格外的醒目。
鄭氏冷笑了一聲,將那文書又放到了桌子上,起身又回到了床上,並沒有退鞋子,直接躺到了床上。
許是覺得不合適,又起身,將鞋子踢掉,也不拉被子,就那樣和衣躺下了。
燭火搖曳,照著床上躺著的人,一片的死氣。